蚍蜉傳_62反戈(二)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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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突然站起,林銘球驚詫無措。當是時,朱翊銘負手而立,低沉著臉略帶些慍色,微微抬頭看向懸於高處的那塊“進退自如”牌匾。陳洪範則輕歎數聲,搖了點頭。

侯大貴看看那老叟道:“若他年青個二十歲,老子還將他收了給條活路。現在一副老骨頭,早些入土為安也不失個擺脫的法兒。”

林銘球這下倒是百口莫辯,在他看來,讓王爺及世子去縣獄和讓世子去衙中對峙都絕非他本意,但是此情此景,倒有了覆水難收、木已成舟之困,因而想著既辯不清不如不辯,是以再次誠心對朱翊銘道:“王爺,此事是下官孟浪不周,特向王爺賠罪。”不看僧麵看佛麵,對方是尊榮的王爺,又在本身巡按湖廣期間冇少塞好處過來,是以該低頭時就低頭。為了此後的安擔,麵前這個虧必須得吃。

直到這時,一向抿嘴不語的朱翊銘的臉部肌肉始才抽動了幾下,緩緩道:“我知大人言非成心。大人也不必自責太過。”

窗外風雨呼呼,書房內陡變的氛圍令林銘球極其難堪。三人沉默半晌,他隨即亦提起衫擺起家,吞吞吐吐問道:“王爺、陳大人,二位這……這是……”

“孰輕孰重?”林銘球呆了呆,“王爺的意義是?”

林銘球說道:“陳大人但說無妨。”

侯大貴反應過來,道:“本來是你。老子還道是那夥賊慫的頭兒到了。”並道,“記得你不久前給老周相中,調進了親養司,不錯,很有些本事。本日如何?受命外差?”

朱翊銘亦道:“趙參將小王見過,是為國為民,一心保我襄陽安穩的真棟梁。”

陳洪範咳嗽一下,道:“王爺本念及與大人昔日情麵,忍氣吞聲。且先前大人成心讓王爺及世子爺去縣獄時陳某便出言提示,可惜大人並未發覺,反而步步緊逼。王爺是以忍無可忍。”說罷,回身對朱翊銘道,“王爺,林大人偶然之言,切莫動氣了。”

那老叟回道:“本日縣裡差役要來討取丁銀。我家中本有四子,可這幾年來,兩個死在了兵禍中,兩個為賊寇所擄不知所終。可縣裡一說死無對證,二說不知所終不算減丁,總之兩年來,小人雖是不時候刻一人在家中,卻常常要供上五人的丁銀。客歲典賣了房產地步,總算將拖欠的丁銀、丁糧湊齊,可本年除了這草棚和一些米酒,再彆無他物了。”邊說邊抹起了淚。

侯大貴呼氣不答,二人冒雨轉過幾畝地,來得個小土坡旁的粗陋窩棚,裡頭坐著個乾癟老叟正愁眉不展。

陳洪範進一步道:“我與熊總理皆覺得投誠諸寇中,唯有趙營忠心赤膽,可為倚靠。林大人巡查楚中,可曾見過趙參將?”

才說完,草棚劈麵百步外的雨中,有八九小我自田壟上走來。那老叟見狀,哭泣一聲,縮進了窩棚裡。侯大貴皺皺眉頭,呸一口道:“倒黴,纔到縣裡就撞上些蚊蠅鼠蟑。”

“子曰:過猶不及。用鄙人官身上,真恰如其分。案情如何,下官算是有了些端倪。二位固然寬解便是。”林銘球淺笑著端起茶杯,麵對陳洪範與朱翊銘二人。

二人擺正了姿式,等那八九人靠近,倒是縣中差役打扮。此中一人先不顧那老叟,見侯大貴與李延朗身材健碩,起了狐疑,查問道:“你兩個外埠人,來縣中可有路引?所為何事?”其身後幾個差役個個攥緊了手中棍棒,隻怕趕上了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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