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得計想起康平公主最後一眼,正對勁,聞聲抽泣聲,又見她父親駱澄、兄長駱對勁正坐小舟過來,立時心虛地對夏芳菲道:“彆哭了,你真傻,方纔為甚麼不割掉一點手皮?人家斷腕還死不得呢,常日裡隻見你連哥哥也不肯靠近,連我父親也遁藏,我方纔還當你傻得當真抹脖子呢,誰知你連躲都不躲。你千萬彆胡塗地看上了敏郡王,他模樣兒雖好,但性子過分放肆,不是易於之輩。”
啾啾的叫聲中,夏芳菲酸澀的眼皮子漸漸展開,失神的眸子,久久才辨認出霜色帳幔上繡著的玉色芙蓉,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纔要坐起來,便覺腕上被人牽動,扭頭瞥見婢女柔敷正將五彩絲縷係在她腕子上辟邪,聲音沙啞道:“離著端五遠著呢,現在繫上這個做甚麼?”
“咳咳!”夏芳菲捂著胸口連連咳嗽,駱得計的性子,絕對貞靜不了,“計娘子她……算了,不提她了,你扶著我去跟母親請罪。”
柔敷下定決計後,湊到夏芳菲耳邊道:“不然,七娘就要稀裡胡塗跟人配陰婚了。”
“胡言亂語!”夏芳菲嚇了一跳,模恍惚糊記起落水前的事,忍著欲裂的頭疼道:“母親在哪?你扶著我去見母親……我跟她請罪。”
夏芳菲心一涼,不覺抓住身下被褥,“我並未曾被……”算是輕浮嗎?
駱得計半張臉火辣辣得疼,眼淚頓時落下,心知本身理虧,在肩膀上把幾點眼淚擦去,啞忍委曲地躲在兄長駱對勁身後,眸子子滴溜溜一轉,先想起本來江乾上的人看著呢,夏芳菲定進不得宮了,隨後便揣摩起去康平公主府賞芍藥時的穿戴。
“嬉!又是一個蕩婦。”甘從汝輕視地一笑,心中十萬絕望,反覆道:“美則美矣,可惜是個草包。”
夏芳菲先向後退,待撐在身後的手指碰觸到粼粼江水,隻得停下,衡量再三,滿腦筋想的都是她入水後,不淹死也會因傷寒短命;割去手背皮肉後,定會流血身亡……總之,她一點都不想死,心慌意亂下忙閉上眼睛,任憑甘從汝行動,發覺到甘從汝的呼吸撲到麵上,渾身僵住,半天不見麵上的手指再近一步,這才展開眼睛。
夏芳菲一咬牙閉著眼將手背湊到劍鋒,未曾割到手背,就已經感覺徹骨的疼痛,手一鬆,寶劍從手內心滑下。
夏芳菲終究從失神中醒過身來,手撐在柳樹上,粗糲的樹皮硌到手疼,隻感覺日光刺目得很,就像是方纔甘從汝鄙夷不屑的目光,臉頰上的香汗被風吹乾,柔滑的肌膚緊巴巴得難受,耳朵裡聞聲駱得計對勁地對駱澄、駱對勁道:“父親、大哥,方纔平康公主請我們兩人去她府裡賞芍藥。”
她不知這長安城是如何了,她初來乍到,便被殃及池魚;也不明白怎會有人如許叫彆人證明純潔?乃至有些迷惑地望向駱得計,狐疑此時低著頭的駱得計,拉著她過來時,就已經推測會有這禍事產生。
“方纔在彆人家帳子裡瞥見敏郡王過來,芳菲,你冇事吧?”駱澄肥碩的身軀立在小舟上,叫舟的另一頭微微撅起,如此,他隻得向舟中心走了兩步,才叫小舟安穩地泊在水麵上。
夏芳菲失神,並未聞聲她的話,待駱得計伸手拉了她一把,才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