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現在又冇有外人,我與你說說話都不可?”她叫道。
謝蘭心又笑了,換了副坐姿,“喂!”
明羽與她相處了三個多月,不管是在上京的途中,還是到了都城,與謝蘭心都保持著儘量冷淡的乾係。無事不登三寶殿,常日裡能少見就少見,見了麵,也未曾主動提及過閒事。謝蘭心不知在心中多少遍奉告本身,這個明羽,還不是上輩子的阿誰夫君,他雖屬武人,倒是個君子,還是謹守“男女授受不親”之則,但是……
明羽無法道:“那我還要感激你青睞不成?”
“女人思路太重,還是保重身材為是。”半晌,他說出了這麼一句。
當時她還愛看著看著,趁空湊上去親個嘴兒……
“明羽,”她道:“你怕旁人的流言流言麼?那在旁人眼中,我單獨與你共上都城,名節早已失掉的了。我都不在乎這些,你在乎甚麼?”
她在身邊的石凳上拍拍,讓他坐過來。
明羽張口結舌,已經完整不曉得該說甚麼了。
她昂首看著淡薄的層雲,道:“我三個月前死了孃親,但實在直到現在,也像是做了一個夢。這個夢昨日已經做了一遍,不曉得老天爺讓我再來一遍,是個甚麼意義?”
他長劍入鞘,放回兵器架,漸漸地才走了疇昔,並未坐她身邊,隻挑了劈麵的凳子來坐了。
待要說了,謝蘭心又不知從何提及,腦袋裡的確有很多件事密密地吉絞在一起,千頭萬緒,理也理不出來。
謝蘭心兩眼發光,“這事我運營好幾日了,就連堆棧後邊都蓋了幾間連屋。我籌算前頭開堆棧,前麵就……”
她到明羽院中時,他正在練武,拿的是那把半人長的大刀。謝蘭心試過,沉甸甸的,少說有二三十斤。明羽將那刀舞得虎虎生風,刀刃反射著寒光,彷彿把陽光攜在了刀上,令人看之不敷。時價暮秋初冬,她穿了裡衣中衣外套三層,明羽卻隻穿戴薄薄的單衫,一舉一動間,幾近能從寬鬆的領口看出來,看到裡頭銅色緊實的腱子肉。
“令媛娘子……令媛娘子……”謝蘭心一遍遍揣摩這四個字,越嚼感覺越有滋味,不由拍案而起,叫絕道:“好!好一個令媛娘子!是了,我這院兒就叫令媛娘子!”
“罷了,你是根榆木,莫非我還要做上頭的疙瘩不成?”謝蘭心噗嗤笑道:“我心中有好多事,卻冇有人能與他”說一說,以是來看看你,傾訴傾訴也是好的。”
“貴妻品茶會?俗……”
明羽長了薄繭的潔淨手指搭在石桌上,悄悄一動,倒是看了她一眼。
她坐著看著,又想到疇前那些光陰,他二十來歲,已經能用五六十斤的板斧,舞上一輪,說話都不帶喘的。謝蘭心老笑話他,明顯一個看著慎重暖和的人,如何儘愛使這些又重又笨的大師夥。他笑著說:“用它們對陣,即便我不使力,一斧子砸下來,就能要人半條性命,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