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夫讚道:“本來如此,真懦夫哉!”
“並且這麼說來,巴孀婦清能夠也是個秦女,不是巴人?這倒是個大發明。”
巴忠笑道:“巴人崇虎不假,以射殺猛虎為榮也不假,因為虎會吃人,人隻能殺之。吾等以為,這相稱於獲得了虎的凶悍和藹力,而射虎懦夫,也將被部族推許,在身上紋虎作為標準,不管到了哪個部落,都能被當作高朋歡迎。”
“速速帶我去見縣長,縣尉!”
巴忠解釋說,巴人的先人廩君曾在鹽水落腳,而巴人地點的峽江諸地,都盛產井鹽、岩鹽,世代與鹽密不成分。巴人不風俗用秦國的半兩錢,而是把鹽、布作為貨幣。
好不輕易等丹虎出船艙口守著時,黑夫才往本身口中灌了些淡水,眼看巴忠似笑非笑,便道:“我見君與其他人皆分歧,不但能說夏言,穿夏服,還曉得典故,不似巴人,卻似秦人……”
以寡敵眾,行麼?
……
甚麼叫“夏子”?答:父為秦人,母為臣邦蠻夷,其子稱為夏子。父為臣邦蠻夷,母親是秦人,其子也稱為夏子……
黑夫和巴忠來到內裡一看,卻見大船的檾(qǐng)麻布帆已經展開,這是硬質的均衡縱帆,好讓東風幫船隻減速。
丹虎彷彿也聽出仆人在和黑夫嘉獎他,便高傲地拍了拍本身健壯的臂膀,指著上麵的虎形紋身嘰哩咕嚕地說了一通巴人方言。
這項軌製就很令人玩味了,秦王並巴中,以巴人內五氏,外八部為蠻夷君長,賜賚他們不更爵位,枳縣巴氏乃至被封為大夫,對其交納的租賦停止減免。
巴忠倒是對城垣邊上那條河道更感興趣:“那便是夷水,廩君出世的武落鐘離山,就在上遊三十裡外……”
黑夫下船時,兩個守在船埠的小吏恰好過來查抄這大船載了甚麼,如果要投入本縣市場,就得依法征稅。
黑夫隻能為李由默哀,趕上葉騰這麼個強勢的郡守,李由這個郡尉過的並不安閒。幸虧他的目標本就是練習南郡兵用於伐楚,在平常的小事上,便儘量製止與郡守牴觸……
“這是丹虎。”
“再者,射殺猛虎,官府亦有嘉獎,傳聞先君昭襄王時,有白虎反叛,於蜀、巴、漢之境,傷害千餘人。昭王乃募有能殺虎者,賞邑萬家。時有巴郡閬中巴人廖仲等射殺白虎。昭王以廖仲是巴人,不欲加封,乃令巴郡守與其刻石為盟,免其一頃田之租稅,雖有十妻,不輸口賦之錢……這以後就變成常例了,隻要能射殺傷人道命的猛虎,便可減免其家租稅口賦。”
“就跟後代見麵髮根煙一樣?”黑夫哭笑不得。
“普通的竹符隻能變更五十人,這鎏銀銅虎符規格甚高,配上郡守寫的文書調令,能夠讓夷道之兵全數聽我號令!”
黑夫隨巴忠鑽進了船艙內,這裡空間狹小,他發明除了巴忠外,另有一個臂膀紋虎紋,頭髮剃光,隻留一撮毛髮的巴人軍人緊緊跟在巴忠身邊。
木船像蜻蜓般在水麵漂泊,槳葉整齊齊截地起起落落,黑夫拉住雕欄,朝遠處的陸地遠眺。
“夷道快到了!”
就在這時,內裡傳來了一陣呼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