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彷彿也俄然安靜了下來,垂了視野淡聲應了一句,手中的長劍也緩緩撤了返來:“朱三太子——兒臣從記事起就記著了這個名字。這麼多年來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一塊塊兒砸碎他滿身的骨頭,把他淩遲了祭奠皇額娘……這兩小我卻跟那朱三太子勾搭在一起,堂堂大清宗室,竟然去勾搭前明餘孽,留著有甚麼用,叫他們湊在一塊兒造反嗎?”
康熙神采龐大地望著這個兒子,竟未曾立時喝止,胸口短促地起伏了一陣,才啞了聲緩緩道:“胤礽,他是你弟弟……”
胤祺老氣橫秋地拍了拍他的肩,一本端莊地應了一句。望著這個弟弟刹時詭異的麵色,卻也忍不住發笑出聲,照著他的腦袋用力地揉了一把:“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等入夜再脫手,穩住點兒,彆把那羽士給放跑了。他的身份隻怕不低,隻要抓住了他,興就能順著一起揪出阿誰裝神弄鬼的朱三太子來。”
貪狼誠心腸應了一句,又扶著他在拿氈布墊過的石頭上坐了,從隨身的茶桶裡倒了杯薑茶遞給他:“實在七師父頭陣子回了京就冇走,這摺子也是早猜著了您要用,提早叫曹大人寫好了一塊兒帶過來的。那安仲仁是皇上身邊新的七星衛假扮的,四阿哥那邊兒也早就辦理好了,您固然放心。”
“皇阿瑪,兒臣早就不想當這個太子了,把兒子廢了吧。”
“如果小九兒或是老十三找著的人,我不去也就不去了。小九兒被拾掇風俗了,早就過了心機敏感的時候,十三又是個心寬的,都不會多想甚麼——可畢竟是老十四把人給找著的,可貴阿誰死倔的臭小子有這一份兒心機,又經心極力跟著忙前忙後的,他四哥忙著查戶部的案子分不開身,我再如何也都得來跑一趟。”
都已到了這類境地,胤祺卻也顧不上很多,一把推開了偏殿的門闖出來,竟不由被麵前的景象攝了幾用心神,一時竟然不知該如何反應。
現在太子也本該在禁閉當中,無端出宮就已是大錯,更不要說攜利器闖宮這麼猖獗的行動。胤祺心中擔憂著他會不會做出甚麼更特彆的事兒來,一起縱馬奔馳,不過一刻便進了宮,順手拋了腰牌給攔路的侍衛,便直奔那良妃的儲秀宮疇昔了。
胤祺站起家理了理衣裳,又走到幾尺開外的處所,將地上的鐵球似的彈丸撿了起來,塞進仍有些驚魂不決的老十四手裡,揉了揉他的腦袋輕笑道:“收收驚,冇事了——將來自個兒出去帶兵兵戈的時候也多長點心眼兒。當將軍的不能親身往上衝,彆跟佟將軍似的,我底子都不敢把他再放出去……”
劣等嬪妃住著的宮殿都不大,從外頭看上去也是相差無幾。胤祺頭一返來這類處所,一時繞的很有些暈頭轉向,還是由貪狼帶路才找著了處所。目睹著外頭冷冷僻清的竟是連個守門的都冇有,內心不由更加沉了沉,才棄了馬往裡頭快步走了一段,就聽著偏殿傳來侍女驚駭的尖叫聲。
“等會兒,先讓我喘兩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