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記得客歲明珠教你們騎射,那見誰都是連咬帶踢的烈馬,到了你手裡乖得跟訓了三年的母馬一樣。”
胤祺獵奇地竄下了炕快步疇昔,才發明角落裡頭竟是放著個黑布蒙著的籠子。把外頭罩著的布套翻開,眼裡不由閃過欣喜的亮芒,脫口而出道:“海東青!”
“行了行了彆在這兒臨時抱佛腳了,朕這字兒都寫得歪了。”康熙笑罵了一句,一把把他的手拍開,又用力點了兩下他的額頭,“索額圖再如何也都已一把年紀了,不是那禁得起你折騰的小夥子。他找你的不是,你還歸去朕天然不管,可也差未幾就行了。他如果誠懇了,就彆老逮他一人兒欺負,再如何也是朝廷重臣,叫你這麼一來二去的寒傖,朕麵上也欠都雅。”
“甚麼?”
“……”
可惜的是——饒是索額圖被氣得幾近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等他反應了過來的時候,胤祺卻早已跑得連影兒都不見了。
“起來吧,坐到朕身邊兒來。”
——他可不敢把這小東西放在阿哥們紮堆的院子裡。這兩年康熙又給他添了兩個弟弟,此中一個就是叫貳心心念念等候著的老十三,另一個則是他也盤算了主張要替胤禛給掰過來的老十四。這兩個小阿哥但是實打實的熊孩子,整日的彷彿有效不完的精力,見著他便不住地纏著玩耍胡鬨。這麼個小東西如果落在他倆手裡,隻怕不出半日就能把這一身半絨半羽的毛給他拔光了。
“都已讀完了?”康熙驚奇地挑了挑眉,眼裡閃過些欣喜的讚美,卻又冒充沉了臉道:“讀書不能貪快,得學得懂才行。你師父學問非常賅博,你得好好的跟著學,切不成囫圇吞棗不求甚解,曉得嗎?”
胤祺笑著點頭應下,又謹慎地將那幼鳥捧在手裡,伸脫手指輕撫著小傢夥頭上還未退換的絨毛。海東青性子極其傲岸,在很多方麵乃至剛強的要命,隻要雛鳥感染了半點兒旁的氣味就會棄之不顧,如果非要放歸去,乃至會被父母生生啄死了拋棄,而雛鳥又幾近不肯吃除了父母以外喂下的食品——以是像如許被拋棄的雛鳥,幾近是必死無疑的。康熙把這小傢夥給他,大略也是看中了他能莫名吸哄植物的本領。
又陪著康熙天南海北地聊了一陣,胤祺才被打發還去持續練功,拎了個籠子再一次踏上從東到西高出暢春園的艱苦過程。
胤祺手裡捧著個病懨懨的雛鳥,驚詫地眨著眼睛,有力地低聲嘟囔了一句——他確切是在馴獸方麵有一些個不知靠不靠譜的心得冇錯,能夠馴馬最多意味著能熬鷹,他這位皇阿瑪是從哪兒看出他另有當獸醫兼豢養員的資質的?
“臭小子。”康熙忍俊不由地一巴掌拍在他頭頂,竟是冇再改正他這實足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話,反倒指了指書房的角落,頗顯奧秘地笑道:“疇昔看看朕給你找了甚麼好東西。”
胤祺早已風俗了康熙這類幾近能通天徹地的奇異技術,眨了眨眼無辜地一攤手,幾近連磕巴都不打地諳練道:“皇阿瑪,這能——”
康熙的表情明顯不錯,臉上還帶著尚未退去的笑意,朝他招招手便又低下頭持續批摺子。胤祺應了一聲疇昔坐下,就見康熙手上仍批著摺子,倒是微側了頭衝著他笑道:“你又欺負索額圖了?”
胤祺不平氣地嘟囔了一句。康熙像是被戳穿了苦衷似的輕咳了一聲,目光嚴肅地掃向這個兒子,卻還不待開口,胤祺便立時挺直了脊背大聲道:“兒子曉得了,今後必然拿捏好了分寸再欺負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