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寧冷哼一聲,一甩衣袖,大步踏出了瑞欣院。行至院外,她回顧惡狠狠地瞪著房門,心中暗自憤恨:本日原該諸事順利,怎的一個個都來壞她功德!這青悠委實可愛,常日跟個悶嘴葫蘆似的,本日為何一再質疑她?難不成她發覺了甚麼端倪?可又彷彿不太能夠,統統都還冇來得及脫手,她能發明甚麼?
蘇長寧接過信,利落地拆開信封,展開紙張,隻見上麵寫著:“三今後申時一刻,畫舫相見。” 他目光在信上逗留半晌,隨即將信置於燭火之上,火苗刹時舔舐著信紙,未幾時,信化為灰燼。
鬆樸嚴峻得喉嚨發緊,嚥了咽口水,趕緊應道:“您放心,小的必然看好藥房,不聽任何人出來,誰喊我,我都不去。”
未等黎昆開口,維萱於榻上啟唇說道:“母親莫要過分自責,蘇mm為人極好,與妾身一同管家理事之時,諸事皆以妾身為先,還費經心機講笑話,博我暢懷。見我胃口不佳,更是日日變著法兒做糕點送至我屋中。年前,我與她於花圃安步,忽有一貓朝妾身撲來,幸得她挺身而出,為妾身擋了一下,那貓鋒利的爪子將她下巴撓出一道血痕,即便如此,她仍日日來妾身屋中,替妾成分勞澆愁。這般純善之人,定然不會與母親計算。”
此時,黎昆正趴在外間的圓桌上打盹兒,迷含混糊間聽聞嬰兒微小的哭泣聲,他一個激靈,驀地坐起家來,剛抬手欲端起茶杯漱漱口,產房內孔殷的呼喊聲便緊接著傳入耳中。他顧不上很多,大步流星地衝進房內。一進屋,他便疾步走到床邊,伸手搭在維萱的腕上,細細評脈,半晌後,麵色愈發凝重,開口問道:“夫人孕期可有食用過甚麼活血化瘀的食品?”
陳維君瞧了瞧這位常日不苟談笑的婢女,略一思忖,便跟著她一道踏出了產房。二人前腳剛踏入老夫人所居的瑞欣院,便聽聞小世子扯著嗓子大哭,蘇長寧正將他抱在懷中,柔聲哄逗。
維君見狀,疾步突入房內,伸手接過羅宏熹,悄悄搖擺,環顧四周,不見一個服侍的人影,不由蹙眉問道:“怎的一個服侍的仆婢都冇有?奶孃都去往那邊了?”
白葉搖了點頭,怯生生地回道:“冇…… 冇有殘剩的了。”
言罷,她眸光悄悄流轉,於黎大夫麵龐之上細細打量,欲從其神采間探得幾分端倪。
思及此處,她下認識地摸了摸懷中藏著的藥粉,滿心憤激地回到文思院。剛出院門,便見紅燕迎上前來,稟報導:“姨娘,那兩個穩婆,奴婢已給她們送去了好酒好菜,酒裡加了些許蒙汗藥,便是睡到明日中午,怕也一定能醒。姨娘大可放心。”
青悠並未罷休,再度詰問道:“姨娘怎會想著來此地,反倒不去太夫人、老夫人處幫襯一二?”
紅燕警戒地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便敏捷將門窗緊閉。隨後,她從袖中取出一封信,輕聲說道:“這是挽月女人差人送來的手劄。”
維萱微微點頭,應道:“恰是呢。自侯爺奔赴火線,府中儘是婦孺。從當時起,蘇姨娘便對太夫人與我悉心顧問。同在一個府邸的女眷,若不相互攙扶,又能希冀何人呢?”
青悠目光鋒利,緊盯著蘇長寧,開口問道:“姨娘不是去喚穩婆了?緣何卻在此處?”
維萱在產房內曆經一整晚的艱钜掙紮,終究在次日辰時二刻,拚儘儘力誕下一名男嬰。但是,她下身的血卻如泉湧般,汩汩不止。肖玉鳳守在一旁,見狀嚇得神采慘白,穩婆也慌了手腳,二人倉猝大聲呼喊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