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統統硬體設施籌辦安妥,在卿羽的激烈要求下,還招了一個廚子,一個店小二,一個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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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羽一手端著一隻盤子,來到客座前,還未開口道歉說久等了,便見席間一人瘦子拍案而起,破口痛罵:“好大的架子!老子是見你們頭天開張,美意過來捧個場,誰曉得連菜都不給上!你們這酒樓還想不想開了?!”
葉白凝睇著她,笑容更盛,話音裡卻隱有抱怨:“不過是才分開了兩個來月,就將我忘了個潔淨,李女人啊,您可真是位名副實在的朱紫!”
“葉白!――”
“幾個大男人難堪一個弱女子,你們臉可真大――”喧華間,一語輕笑悠悠傳來,卻如一縷劍光貫穿而來,刹時靜了合座。
白露哀歎一聲,低頭沮喪地歸去了。
而酒樓的招牌,白露特地去找了沈離,帶回三個墨香濃烈的大字――露鼎記。她眉飛色舞地傳達著沈離的說頭:白露的酒樓,當然是要做得高貴要赫,與六合鼎立,同九州共存。
卿羽從未見過這陣仗,恰好白露此時又在後院忙著劈柴,喊不來她出來鎮場,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至於吸引門客的噱頭,卿羽綜合了城中幾家週年慶典活動,也比葫蘆畫瓢地推出了幾個優惠活動,不但打出“肆意消耗送果盤、三菜送一湯”的燈號,臨走還每桌送個大粽子,寄意恭祝功名得中、光宗耀祖,這麼做不無事理:另有月餘時候,秋試就要到了,哪個求取功名的人家不想圖個好彩頭?
如此折騰了一個多月,待統統消停以後,已入七月,為了圖個吉利,露鼎記的正式開張之日定在了七月初七。
店小二叫阿吉,是個長相清秀的小夥子,說話嘴甜,人也勤奮,始終是一副笑眯眯的神采,伸手不打笑容人,這個職位再合適不過。
不管如何說,前期事情做到位,多管齊下,厚積薄發,因而,七月初七這日,露鼎記來了個開門紅,八方來客絡繹不斷,沸沸揚揚座無虛席,白露衝動得一把摟住卿羽,鎮靜之情溢於言表:“毛毛,我們是不是要發了?!”
白露咂摸了一番,深覺有理,因而費錢從闤闠上招了四五個幫工。
廚子丁大彪是個虎背熊腰的壯漢,一圈絡腮鬍烏黑稠密,虎目炯炯有神,卿羽招工時,他身穿一件敞襟馬甲,即使坐著不動,雄渾的肌肉上仍沁了一層薄薄汗珠,麵上雖是誠心的笑,卻讓她驀地脊背生寒。但卿羽感覺此人雖長相魁偉,心機卻純真仗義,且有著一手好廚藝,棄之可惜,便決計予以重用。
是以,白露的任務首要有三,一是廣納諫言,聽門客們對露鼎記的定見和建議,比如菜品、味道、辦事之類的,列為可參考前提,謙虛領教才氣進步,為露鼎記今後的運營積聚人氣;二是防備萬一,白露技藝好,如果開業期間有個突發事件,能第一時候鎮住場子,乃至趕在蓄意者脫手之前就掐滅對方的氣勢,如此才氣包管開張大順;第三嘛,就是親眼看到露鼎記的開張大吉,作為奇蹟騰飛的第一步,是個值得銘記的時候,白露作為大掌櫃,開張這天隻要主持著大局,享用著高傲感就行了。
“如何,才分開多久,就不識得故交了?”
從最後的團體打掃,到終究的采購結束,花了整整三十天,若非白露一向在裝修氣勢上固執叫真兒,本可二十幾日便能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