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瑣記_6|行路難03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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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青菀忙也點頭,還是勾了腦袋往山上瞧,嘴上說:“她昨兒叫山匪虜上了山,我上來尋她,纔剛並卻未見著,不知現在那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非要找著纔好。

朝中自有奏報,摺子過數人手,終究呈到皇上手裡。匪患猖獗,自要想體例彈壓,不能聽之任之。皇上自先找閣臣暗下商討,定下大抵對策來,而後批下旨意,派人帶兵停止抓捕剿殺,各個山頭上突擊打掃。又言,立下此功者,必得豐富犒賞。

而許礴從她這藐小的行動裡瞧出了她的狐疑,自又解釋一番,“纔剛草棚裡救出來的,約莫二十擺佈的年紀。此趟上山,攏共救了你和她兩個尼姑,這山上莫不是另有第三個?若冇有,天然是你師父,便不必轉頭再去尋她。待到安然之處,自會叫你們相見。”

而這會兒被他拎在馬背上坐著的,是個小尼姑,瞧著約莫十四五的年紀,不知緣何還蓄著長髮,應是代發修行。那長產生得極好,烏黑髮亮,掛垂及腰,隨風一鼓便會掃在他臉上。髮尾上繚繞著淡淡的檀香,還摻有一股辨不清味道的誘人芳香,幽幽淡淡地帶著些勾引的味道,在他鼻尖上打繞。

福無雙至禍不但行,怕甚麼來甚麼。青菀不再與許礴說話,對他也無甚多餘興趣,也並不問他名姓出身,隻伸手捏著身前的馬匹鬃毛。現下她滿內心想的,都是待會兒看到了淨虛師父,將以何種態度對她。淨虛本就脾氣孤傲,不染塵俗,此番受了這等欺侮,怕是活也不肯。如她那般潔身自好冰清玉潔之人,如何受得了這般屈辱?一清都一頭撞死了,淨虛能苟活麼?

群臣朝堂共議,顛末幾日參議,終究定下領兵來亳州剿匪的,是皇上六子,六王爺許礴。這是件不大不小的差事,辦好了功績天然是有的。要說難度,且也冇有領兵兵戈艱钜。匪寇多是散眾,仗著身量大,結群禍害彆人,冇有構造性,抓起來自也輕易。因能得下這差事,背後天然是行了很多手腕的。

“免過冇免過,還未可知。” 許礴控著身上馬匹,與她搭話,“你那師父,草棚裡搜出來的時候,不是完身。於你們削髮人而言,怕是莫大熱誠。歸去你得瞧好了她,莫叫她白白尋了短見。”

倘或淨虛死了,一清的事情又如何辦?青菀皺眉,內心打磨應對之辭,考慮如何能留下淨虛的一條命來。

青菀側頭往林子看,瞧見枝杈間有灰羽鳥雀在跳動,目光一起順疇昔,“寺裡出了變故,香火難繼,貧尼便隨師父出來化緣曆練。哪知亳州鬧饑荒,荒民多落草為寇,便在此處遭了難。幸得施主相救,才免過這一劫。”

山間風急,在耳邊掠過陣陣碎響,頃刻間彷彿統統又都靜止了下來。許礴眼裡看到的,是女子光亮飽滿的額頭,密長的睫羽,朱唇粉麵,臉頰上還擦些山間紅泥,一種言說不清的可兒視感。長髮隨風起了蕩,在耳畔翻出一波妖嬈。他不自發便拉了馬嚼子,慢上馬速,口氣輕空位問了句,“你叫甚麼名字?”

青菀聽著耳邊風嘯,回眸那一眼卻並未將他看細心。不過瞧著一個恍惚的影象,便又回過了頭去。聽他問話,冇有不回的事理,是以應一句,“貧尼法號玄音,原是姑蘇寒山寺的和尚。”

朝中之事多有暗潮,不如大要光正,且不做多敘。卻說許礴早在一個月前就到了亳州,城外安下營寨,便四周探查匪窩,停止抓捕剿滅,足忙了月餘。他動何為為利索,打算也精密。亳州地界的措置了潔淨,也並未罷手,就著勢頭又在外沿兒打掃一番,無一山頭得以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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