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瑣記_7|行路難04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

卻說在山上叫那官兵領頭兒的拎上馬的時候,灰帽和木簪都丟了去,青菀眼下頭上束髮的,是林子裡折來的枝丫條。牢固一個圓髻在頭頂,最是清爽簡樸的模樣。淨虛地點的營帳她進不去,要留給淨虛靜修,眼下便是隻能在這裡呆望。

他這麼思唯一番,便就更加天然無愧起來。便是那渾身不成控的騷動勁兒,也不覺恥辱,隻當平常。麵上又繃得端莊,與她說話,“不知小師父從姑蘇北上,是要去那裡?”

他看著身前的小尼姑較著地往前挪了挪身子,臉上也不顯難堪。一麵駕馬,一麵仍舊任上麵支棱著,不管內心如何悸動狂躁,口氣一貫沉穩,說了句,“小師父恕罪,鄙人衝犯了。”

青菀便不知風月之事中的旖旎細節,卻也曉得纔剛那事極其恥辱。然見著這位施主不驚不怪,自個兒也便不特地掛在臉上,再去提說。隻平常下語氣,搭他的話,“寒香寺入了困局,我和淨虛師父便籌算往都城去。修習佛法,遊曆一番。而後再回姑蘇,仍當在寒香寺吃齋誦經。”

營帳外,草木深茂,那帶她下山的人正在一隅空位上盤點兵士山匪。她便找了一處矮樹墩子坐下,托腮瞧著那群兵士。衣甲在昏黃的暮色裡白光微閃,剛正成陣,儘是士氣。陣列前頭站著那領頭兒的,一身白衣金甲,器宇軒昂的模樣。

青菀斟了杯茶送到她身前,卻不知開口說甚麼,便也隻坐著。默聲半晌,還是淨虛先開了口,她說:“你且出去吧,留我一人埋頭。倘或有事,我再叫你。”

見他說話更加端莊平常,青菀便也不再往彆的處所想去。隻背麵模糊約約又叫抵著的時候,便主動往前挪挪身子避開。她想著隨軍入京這話,辨彆此中吵嘴。若能一起獲得庇護,安穩入京,天然比她們徒步跋涉要好很多。但若這是一批如匪如寇般的官兵,那她和淨虛還得遭殃。

半晌,她收回目光,從樹墩子上站起家來,平靜如常地回他的話,“恰是貧尼,施主找我有甚麼事?”

青菀卻不知誰在衝犯誰,明顯是她背麵伸手摸了人身子,因吱吱嗚嗚回了句,“是貧尼衝犯了施主,施主莫怪……”

青菀一向感覺,這一輩子都不會與容祁再相見。然常日裡也有肖想的時候,在內心細細形貌她和容祁再見時會是一番如何的氣象。想過在寺廟裡,人海街道上,園林湖景旁,卻從冇想過會是在如許的田野。營帳周側點起了照明的火把,映著兩人的臉晃起熠熠紅光。

下巴側在肩處,手指抵在一起打蹭,無所事事。正想著要做些彆的甚麼去,旁側忽又響起另一人的聲音,與她打號召,說:“你是六殿下帶返來的阿誰小師父吧?”

青菀轉頭四顧,拽了他的袖子問:“我師父呢?叫我跟我師父在一塊兒罷。”

這就不說了,許礴也見機不再問。

許礴旁側低頭,瞧見她半側神情,轉念一想,覺出這小尼姑怕是不懂風月之事。瞧著模樣也不過十四五歲,擱俗家也不過剛到嫁人的年紀。再往前推算數年,她若早入了佛門,其間之事必是全然不知。那大尼姑可教她積善行德,還能教她與男人睡覺的事不成?真佛麵前不敢做如許的事說如許的話。再者,怕是那大尼姑也不知。都是不大的年事,且不會是成過婚才削髮的。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