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煜點了點頭，安閒不迫，“是得抓緊，不過在皇上麵前可不能錯了，還得萬無一失纔好。”

寶音向來言語刻薄，蘭煜被她說得一陣羞憤，紅著臉起家道：“小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不留餘地？”

孟知明顯喜形於色，將手劄抵在胸前，歡暢道：“是，皇上的恩賜，封了達爾汗親王。”

冬巧狐假虎威道：“她是你的主子，我們小主還是她的主子，貶損主位，也叫無端？”

鐘粹宮位於東六宮最北，與乾清宮相距甚遠，又住著不得聖意的寶音和蘭煜，天子情意顯而易見。

寶音不耐煩喝到：“讓你教你就教！總提她做甚麼？歸正戴承諾既認定了是好詩，我念出來就算爭臉了，你少推讓！”

蘭煜羽睫悄悄顫抖，似有似無點了點頭，“情真意切，卻不過分後代情長，的確是合適。”她手指連著在那冊頁上戳了幾下，對勁道：“便是它吧，皇上想來會喜好！”

寶音一圈一圈在孟知跟前轉著，她尚未長開，一笑一蹙之間極儘張揚，“你額吉是我額吉的主子，你是我的主子，這能變麼？”她用手指在孟知肩窩上戳了幾下，輕視道：“你額吉不定使了甚麼，那達爾汗不過戔戔小地，又算得了甚麼？你也想學著麼？”

纖雲不平：“就是有錯，自有皇後孃娘發落，如何能用私刑？”

蘭煜再不能忍，烏黑的腮微微一搐，恨恨道：“嬪妾的姑息豈止幾塊碳火。”

看著寶音垂垂遠去的背影，蘭煜悠悠一笑。

寶音傲慢地撫了撫鬢角的珠花，“你念給我聽就是了。”

繞過垂門，一陣喧鬨之聲陣陣傳來，纖雲狠狠啐了一口，道：“恨不得天底下的好東西都讓她得了，還整天打雞罵狗，不得清淨。”

孟知眼睛一抬，正對上寶音的直視，一旁冬巧幸災樂禍的看著她，她整天以寶音馬首是瞻，天然巴不得取孟知而代之。斯須後，孟知深深跪下，道：“額吉蒙皇上看重，也是為了助老王爺統轄蒙古諸部，奴婢也是一樣，甘心奉侍小主，不敢有貳。”

已經不像方纔普通恨怒了，蘭煜抓過一麵銅鏡，入迷看著，彷彿自言自語道：“可她說得對，有人理我麼？之前在府裡捱打，有額娘替我實際，現在來了這，有人理我麼？”

寶音操著糟糕的漢文，語氣裡有說不出的刻薄，“不是嚷嚷缺碳麼，給你送來了。”

回身欲走時，卻聞聲了纖雲的聲音：“小主可得抓緊定下來，下元節也不遠了，早些籌辦才幸虧皇上麵前露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