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可有錯誤,就請鐵老一閱稍作斧正。”初陽將所錄之歌訣呈於老者,神態非常恭敬。怎料白叟嘿然一笑道:“我少時倚賴博聞強記,卻未曾真正放心習文弄字,故而言談多是鸚鵡學舌,或有所得亦難形諸筆墨,怎可斧正彆人?”
老者悉心指導得空他顧,一旁初陽卻憶起當年雷霄真人與師父一戰,其人外剛內柔,豪氣外顯而不失沉穩內斂,係出同源公然有相通之處。陰陽相生而剛柔並存,剛極易折則柔以緩頰,柔極生懦則剛立風骨,太極是以而生。雖是因人所請而行事,然初陽日日揣摩不休,所得亦不在少。
方未出聲,卻見阿布長驅而入,麵色凝重,其身側彆有一陌生男人渾身血汙神采倉促。此男人甫見鐵老,便膜拜當場,然言辭短促如有所求。
阿布神迷此中,聞言而動,雖是笨拙,卻隱然有龍行之風,其資質亦可謂可貴。餘者雖不能及,但驚鴻一瞥已是刻骨難忘,若能多加磨鍊勤奮,一定不能齊頭並進。
形意十二形以拳擬物,外描其形,內重其神,計有龍、虎、猴、馬、蛇、雞、燕、鷂、鮀、蛇、鶻,鷹、熊一十二類,故此得名。
默想當日清華山二龍戲珠之靈動、火焰山龍軀之澎湃,初陽於神念中暗自形貌,一鱗一爪,一須一變,蟄龍昇天、雲龍九現、騰雲駕霧、翻江倒海猶見龍形之態變幻萬千。隨之而飛,隨之而舞,初陽沉浸此中,手中漸有銀龍躍但是起。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初陽不免訕訕而退道:“便是如此,長輩自行揣摩,不勞父老用心。”
“本為遊曆而來,久居一處亦非所願。本日暫彆遠去,以期他年再見。”初陽不敢失禮人前,恭敬辭去。
“雖非我神州子民遇劫,然天下不平之事豈能袖手旁觀。鐵老莫要驚亂,先與鄰近部族聯絡,同心合力方能便宜行事。”英娘將門以後,於用兵之道亦有所知。
鐵氏聞言,神采大變,大聲怒叱,阿布亦多有喜色。初陽模糊猜得其故,卻不能確知,隻能靜觀其變。
“西方之民大肆來襲,已稀有個部族遭受不測,數千族眾為之所虜,血流成河,慘不堪言。本不該厚顏乞助,何如獨木難支。”白叟軟語相求,其色暗澹,誰又能拂袖而去?
“此言極是。我且遣人往各族報信,待會聚一處再做事理。”白叟神采漸緩,放心忍性,一一喚人前來叮嚀事件。
體修腳程極快,未及半晌便有各族族長連續來到,其人皆是言辭狠惡而麵有慷慨之色,想來俱是因他族慘事而多有悚動,合兵之事朝夕可成。
“何敢言調派,我等欲往炙熱之地,卻不知其南北地點,還望鐵老指導路子。”初陽為免迷途,乾脆直言扣問。
初陽喟然長歎道:“倉頡之德自是無需贅言,而始皇之功利在千秋。車同軌、書同文而行同倫,終使中原神州能耐久而彌新、經亂而不散。我昔日雖知之,然不如本日感念至深。”英娘亦深覺得然,一時候各自冷靜再無聲氣。
所成之物儘皆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見者無不忘己身之地點。而此十二物雖大小殊異,然各得其所各有其法而得以久存於世,豈能藐視?
然初陽之力終是難以耐久,未足半盞茶,銀龍便散落如輕霧再無蹤跡,怎不叫人扼腕?白叟歎道:“剛猛易得,柔韌難學,形意十二式雖是短打直進,若無柔勁終是虛妄。太陽之地弱肉強食,英勇易見,怎可得六方之妙。”言畢,鐵老對著族中世人又唧唧咕咕講授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