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見所來之人,其貌與阿布相類,路數與阿布附近,不免訝然問道:“莫非此地體修亦知內丹之用?”初陽輕聲對答道:“未曾聽鐵老談起,確是不知。”
怪蟲無可何如唯有束手就擒,未幾時便已奄奄一息。隻見那男人並無憐憫之色,單掌劈下直搗蟲腹,竟然從中取出一物,其圓如珠其色如墨,幽幽有光,彷彿是怪蟲內丹,隻稍作擦拭便支出胸前一小囊中。
初陽得陰陽瓜代之功,紫府天下中則是夜夜朗月寒星、日日旭陽碧空,草木果實更趨成熟。滿目可見石榴初裂、甘柿漸熟;數不清梨兒黃棗兒紅;觀之不儘胡桃累累栗子笑。恰是土中生得金秋色,百果千實不讓春,實在叫人歡樂。而西方戈壁之地亦自天生,此中亦有耐旱之物自生自滅。
如此各自勤奮未曾稍停,更覺光陰之呆滯、六合之悠悠,轉眼數年倉促而過亦隻覺彈指一揮間。而初陽一行人漸行漸遠,回顧間再難瞥見來時路途,唯留滿目銀沙,漫無聲氣。
然前狼已去,後虎又至。怪蟲方欲遠去,卻有一人奔馳而來。
小狐茸毛日日消減日日重生,難複古觀極是醜惡,但因借日魂之力各式磨鍊內丹,則見紅蓮素淨逐步化作白蓮清漣,飛炎流火緩緩轉化流光異彩,再無灼灼逼人之勢,卻更有傲然天成之態。
小狐怎肯等閒伏低認小?隻見其頓足舉頭,茸毛倒豎,口中火焰吞吐不定,已然是又起爭鬥之心。
怪蟲淬不及防,砂石之龍直入口中本已不喜,更有流光漂泊不定灼傷軀體,不免彆生幾分怒意,當下翻身如蟒,沙粒飛揚無數,沙丘儘皆顛覆,欲要將初陽小狐淹冇此中而碾壓成泥。初陽又怎肯等閒就範?當下頂風而起,輕靈劍意二層揮灑自如,於飛沙間隨心所欲穿行無礙。
飄然如飛絮,輕巧勝月影。砂石紛繁如雪下,裙衫旋旋似花飛。初陽神情悠然並無異色,隻如雪中安步,反手卻凝沙為尖刺無數,襲向怪蟲。尖刺入身,怪蟲更添血痕無數。
何為靜何為動,何謂小何謂大?亦不過情勢之變。若說諸事竄改多端,然道之一字何嘗易幟?變與穩定,唯心罷了。初陽思而有得,仰首又見落日欲下雲霞儘染風韻無窮,故此嫣然一笑。其色如朝霞初起,兩下相得益彰,奪目非常。
怪蟲急撲而至,口中又有毒液噴出,腥臭非常,可想見其毒。而初陽借餘霞之色,夕照之光,星火頓起如牆,將毒液儘數燃儘,本身則並無一分毀傷。
小狐不覺癡了,英娘亦掩袖笑道:“初陽本自殊色,得夕照之力更添風采。此情此景倒是破彩共晨霞,並美兩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