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道_第142章 番外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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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模樣,張蔣氏卻也不覺得意,隻將手劄雙手奉上,神情無變,恭敬如常。這般行事維城自是無可指責,隻得接過手劄細細檢閱,心中猶自悶悶。

吱呀一聲中,有一中年美婦徐行而來,袖出一通道:“老爺本日心神盪漾不似常時,可見此信之重。但是過喜過憂皆非是福,還請多多保重。”

人間向無分身其美之策,多是決然決然之痛,恰是所謂情之所起不知其因,情之所鐘不知其故,但是一往而深終不成言悔。

張蔣氏夙來持重多禮、諸事穩妥,闔族高低無人不讚。維城對其向來亦是恭敬不足且禮讚有加,少有駁斥之語。何如此時維城表情起伏不定,耳入耳得此等言語便莫名有些煩躁,麵有不豫之色。

再見昭慶寺,始識初陽女兒嬌態,雖隻寥寥幾語,雖是代師送客,然心中萌動自可知之,現在想來真是彆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心有期盼,恍然不知光陰倏忽過,如若一瞬,臘月便去,新年已至。

維城見狀大駭,急躍而前將其扶起,回眸望向初陽,祈求之色瑩然在目。張母神采黯然,怎不知維城心中之痛、兩難之苦?微微合目,粉飾淚意,忽而開口道:“昔日之錯,非是一人之誤。儒道之彆,父母之心,家屬之望、血脈之傳豈可等閒扼殺?即或本日,我猶覺得初陽非是維城良配,非是宜家宜室之人。如果上仙來使多有仇恨,便請歸咎於我一人,勿要連累彆人。”

聊聊幾十字,如有千斤之重,掃尾之處情猶未竟,有殘墨滴滴散落,如鮫人垂淚,當可知其心狼籍不平。輕歎一聲,擱筆入架,寂然歸座,維城頓覺舊事如昨夕,麵前模糊是。

若初陽乃是凡塵女子,猶能夠考場之捷與族中相爭一二;但是孤山一戰非俗世所能及,謫仙之人豈能久陷塵凡?若然與之偕隱,父母之恩、門楣之望豈能儘棄?若然鴛盟成真,初陽日日困於高宅大院中不得翔翼,心中又何忍哉?

三人久未相見,所見所聞皆不不異,各抒己見。維城慨歎宦海之險惡,章侯便報告疆場之凶惡;維城規戒時政之弊端,章侯便痛陳軍中之亂象;一文一武倒也非常調和。更有初陽自述所見,談些中原儘是短見之處又說些外洋奇聞域外軼事,引得二人或是回嘴辯論又或是有誌一同驚呼不已、不堪神馳。

三人俱是無拘無束,暢所欲言,或是壯懷狠惡,或是逸興欲飛,或是針鋒相對,或是如膠入漆,此中默契之感不言而喻。雖是隻言片語不得彆傳,但愉悅之情一望可知,非止主子之輩暗中嘖嘖稱奇,張蔣氏亦暗生慨歎,一貫慎重的臉上微微暴露羨慕的神采。

銀粟不期而至,郊野倏爾悄悄。湖畔無人空寥寂。餘滿地素塵,聽幾聲孤簫。

越數日,初陽將去,維城欲留口中卻不得言,不免酩酊酣醉,潑墨而書:

酒醒以後,人已遠去,唯留一詩相和:

猶記初見湖心亭,時正雪定初晴,人跡少、鳥獸絕,初陽兀但是出,雖是衣衫薄弱不甚華麗然意態自佳神韻怡人,怎不叫人多生靠近之想?

展開手劄,隻不過寥寥數字極是簡練瞭然,恰如章侯行事之風,說的是:年初六且備美酒以待故交同歸。

“錢府久不通訊息,未曾想本日傳信來此,不知所為何事?莫不是章侯心結已解欲要重修舊好?”思及此處,維城喜不自勝,不免失態,吃緊起家,不料用力過猛幾乎將桌上筆墨撞落,口中卻仍然大聲叮嚀道:“快些呈將上來,快些呈將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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