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肉儘,二人一狐都是對勁而出。敗興直出金城而望武威而去。初陽雖僅是煉氣一層,倒也不懼風塵。
出得祠門,人聲鼎沸,初陽孩子心性猶在,剪紙攤前流連,泥人攤前不捨,再看看糖畫兒,少不得牛肉脯。咿咿呀呀的小曲中,販子炊火也就是這般簡樸。
玉門關,東神州通往西域的要隘。駝鈴聲聲,人馬嘶鳴,商隊使者來往不斷。守關將士麵無風塵之色,身影矗立,泱泱天活力象可見一斑。
“這是比年交戰兵士的墳頭呀,能收回來骸骨的也就這些了,另有多少不知散落在那邊,無人問津。”老兵言語中非常悲慘。
然一到此處,初陽和小狐就被渝城來了個上馬威。蜀椒之香之麻,一入口初陽是目瞪口呆,小狐是抵死不食了。清泉真人被逗得暢懷不已。抄著渝城口音的店家笑道:“二位是初來的客人吧,我們店裡的蜀椒但是武都過來的,最最隧道,吃不慣了吧。”
二人在祠中對三絕碑撫玩很久,讚歎有加,連小狐都點頭晃腦如有所得狀。
“等我們過了金城一帶,再往西,風味又是分歧。不但飲食分歧,人邊幅也不但不異呢。”初陽聽得此言,心中又是獵奇萬分,自是神馳不已。
“姓名尚不得全知,如何歸葬故鄉,他們血灑此處,那麼就歸葬此處,何必馬革裹屍而還。待我老去,我也安葬於此,與他們結伴,來世還做兄弟。”
“大叔,這裡如何這麼多墳場?”初陽出言相詢。
金城非隻人物與中原大不不異,飲食更是千差萬彆。初陽終究曉得甚麼叫引刀分肉,據案而食。
“小丫頭漸知事了。”清泉真人摸摸初陽的頭讚道。
“我東神州地大物博,南北冷暖各彆,東西滋味各彆。蝸居一山一地,安知天高地遠,造化神秀?更兼神州以外更有番邦,張氏通西域,易有無,開商道,亦是不凡之業。”
聽聞此言,初陽心中苦楚,若無這片片馳名知名的墳塚,若無這散落大漠的烈烈英魂,哪得東神州今時本日的繁華富庶。
安眠茴香的香味更是濃烈,待得整隻烤全羊上得桌來,初陽完整傻眼。清泉真人忍笑叫住小二再要了葡萄酒。
“師父,此等人也為我東神州屬民?大異凡人矣。”
初陽沉默一會又說道:“師父,若我有日不吝此身,不求名著人前,隻求功利千秋。”
揮彆蓉城,北上過利州、梁州、定州,一起風塵直至金城。
“恰是,道門常說身故道消,若武侯等身雖死,神常在,名長存,不成謂不得六合之道吧。初陽,樸重可覺得神,忠義可覺得神,慈悲可覺得神,取信可覺得神,擇道而後百折不回可覺得神,六合之仁或也在此。為師盼你今後擇道而行,死取信心,得證大道也罷不得也罷,都能至死不悔。”初陽正衣肅容諾之。
蓉城風味與渝城附近,但辛麻之味更加柔緩,如同瞿塘峽之水奔騰至巫峽,其源同,其勢緩。初陽較之更加喜好此地的食品。
“師父又要考我,此為武侯名言,初陽雖幼,家中父親也曾教誨。初陽還知後有詩聖為詩讚道: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豪傑淚滿襟。當時心甚往之,本日得親至此地,心中也是彭湃不已。”
出得玉門關,西側初陽見有一大片連綴的墓塚,夕照之下,格外悲慘。近前去隻見一老邁的兵士守望著這片安眠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