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遠瞭望去隻見這十數件青瓷光彩飽滿釉彩溫潤,較之彩瓷確是彆有一番神韻,此中有如雨後初霽天氣悠然者,有如遠山青黛蛾眉宛然者,深深淺淺,見之忘俗。而器物周身那纖細的開片又好似適意小畫,神韻實足。
而後又有樽爐、淨瓶等瓷件被一一取出,白叟欲要上前又恐涕淚沾汙青瓷多有不恭,故而回身又去換了一件短褐返來,這纔開端細細核閱每一件瓷器。由口至足,由內至外,白叟不厭其煩地以眼以手一遍一遍去探查,世人也屏息以待不敢等閒出聲。
初陽目睹白叟謹慎翼翼躊躇不前的模樣,想來貳心中必定儘是等候儘是雀躍又不免有些忐忑不安。當第一件青瓷筆洗被人由窯中細心捧出之時,滿場俱是喝彩之聲,白叟更是喜極而泣,涕淚不斷。
初陽啞口無言,也不知該如何接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正難堪時,又有一女子禦虹而來,未及落下便脆聲叫道:“江師妹彆來無恙?”
廟門外有一女駐守,隻是其彷彿多有憂憤,眉梢眼角俱是恨意,麵龐也冷如霜凍。見初陽英娘飄但是下正要開口斥責,不料細細打量後這女子反倒勉強笑道:“江師妹高朋遠來,待我稟報師姐前來相迎。”
初陽見狀隻能笑答道:“恭敬不如從命,便請柳師姐指導途徑直上清幽山。”
天長日久,天橋勝境人跡更加希少。初陽行至此處不由感慨道:“世人皆羨慕神仙悠遊,皆讚成道法無邊,隻是真假之間卻終是抵不過捨得二字。”言畢她與英娘縱身而下,風聲貫耳,雲海繞身,俄頃間便已在清幽山廟門以外。
“有柳師姐惦記,初陽自當善加保重,不然怎敢往群芳聚集的清幽山中行走?”初陽成心將氛圍轉換得輕鬆一些,故而調笑道。
瓷窯工頭領頭唱著開窯祭神辭,祈求所出瓷器件件精彩,而從者麵上俱是虔誠之色。世人幾次吟唱,直至窯溫恰剛好方纔由工頭大聲叫道:“吉時已到,窯神護佑,開窯。”
不提韓之霜還罷,一提此名韓秋霜仇恨之色更勝,臉上勉強保持的笑意也蕩然無存,低低地從牙縫中擠出十幾個字道:“家姐當日已然身故,魂消魄散,再無挽回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