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福本來想要詰責蕭錦的話語一下子哽在了喉嚨裡，他瞧著蕭錦鎮靜的模樣倒是不像假裝，內心提起的一點警戒垂垂鬆弛下去。

站在馬場大門外左顧右盼一樣穿戴一套騎裝的少女，轉頭瞧見溫子瑤，臉上焦急的神采才微微和緩下去。

不過細心一瞧，原身蕭乞兒的五官倒是有棱有角，帶著點西域風，按當代的話說就是瞧著有點混血兒。隻不過蕭乞兒之前是個乞丐，餬口可想而知，餓肚子大抵是常有的事，三餐得不到溫飽導致現在這副身軀削瘦得短長，兩邊臉頰都凹了出來。蕭錦穿來又被關了幾天監獄，被用刑鞭打，身麵子龐更是清減得可駭，神采看起來奄奄的，大大地衰弱了原身極好的根柢。

方福猜疑地看了蕭錦一眼，勉強地點點頭：“是阿福怠慢了，按少爺你的……身份就該住天字號。”

方福不太信賴地看了他好一會，最後隻是歎口氣招手讓他跟著。

蕭錦半眯著眼凝睇了一番鏡中的人，固然現在這副模樣還帶著點陰暗，但是今後說不定會成心想不到的竄改。

第二天，蕭錦換上了斑斕坊的衣服，一套玄色金絲滾邊的勁裝，腰間綴著方福給他的一枚乳紅色和田暖玉，頭髮打理順直後在髮根隨便地綁了一條髮帶，額前空餘幾縷長髮。

說到這裡，蕭錦伸出黑乎乎的手掌抹了一把嘴巴，行動粗鄙。

“少爺，這……”

溫大夫人選這個蕭乞兒真的不會誤事嗎？方福固然對蕭乞兒有諸多不滿，但是也曉得他的確是顆不錯的棋子。

溫子瑤聽後眼睛亮了亮。

蕭錦對勁地點點頭，固然他不曉得攝生堂和斑斕坊，不過一瞧方福暗沉的神采，這兩個處所裡的東西大抵非富即貴。

蕭錦穿戴整齊後，第一次站在銅鏡前看清了現在這副身材的五官麵龐。

蕭錦待他分開後，臉上再無獻媚奉迎，曲意巴結的神態。他麵無神采地走到四方桌旁坐下，拇指和食指舉起桌上的茶杯晃了晃，眸色冷冽。

遠處一輛褐色的馬車緩緩駛來，馬蹄急踏，一陣嘶吼，鼻中噴出一股熱息，垂垂停在了車道邊。

蕭錦看到他的神采內心立即明白了過來，難怪會這麼上道，看來阿誰八卦傳得還真是快，這掌櫃大抵還真的覺得他是甚麼“流浪少爺”。

方福見他放下筷子，瞥了眼空空如也的碟碗，笑著攏了攏衣袖，說道：“少爺，我們明天先在堆棧裡歇息一下吧。”

梳著二丫髻的劉芷彤疾步走到溫子瑤麵前，牽過她的手問道：“子瑤，怎的這般遲纔來？”

另一個綁著馬尾辮的少女也走上前去，挽過溫子瑤的手肘癟著嘴道：“子瑤，你曉得我們等了你多久嗎？”

蕭錦看著杯盤狼籍的桌麵終究擱下了筷子，胃裡的饑餓感已經獲得滿足。

蕭錦眸裡的冷意一閃而過，他低下頭，唯唯諾諾地走到方福麵前，黑漆漆的雙手不安閒地摳弄著，麵上一片嚴峻：“大人，小人剛纔表示得如何樣？大戶公子不是都揮金如土，特彆會享用嗎？之前我當乞丐的時候就見過那些至公子，整天說住天字號上房，甚麼斑斕坊攝生堂的。另有在酒樓的時候，瞧著那些精美的菜肴，小人驚駭得差點不敢動筷，不過那邊的東西還真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