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見令容答覆,他聲音更沉,端倪冷硬,“冇半點沉淪?”
令容低頭玩弄腰間宮絛,曼妙的脖頸低垂,那兩串淡紫珍珠垂下來,光暈溫和。肩上春衫薄弱秀致,被夜風一吹,衣袖輕飄,那聲音都有點飄著似的,“先前章女人來拜訪時就感覺不對,現在看來,我猜得冇錯?”
戌時初刻, 韓蟄健步走回銀光院, 身上不知何時換了套栗色長衫,烏金冠下表麵冷硬。
令容暫不去想旁的,聽到風趣處,還會詰問幾句。
章斐藏著的心機他冇留意,但韓鏡跟他明白提過,無從否定。
韓蟄並冇否定。
韓蟄神情冷沉,端坐如同山嶽。
“和離?”韓蟄皺眉,端倪陡添不悅。
她雙眸悄悄望著,平和態度之下,手指緊緊揪著衣袖。
韓蟄手握酒杯擱在桌上,雙目沉肅,打量令容。
令容微愣,半晌後才明白他的意義,內心鬆了口氣,眼神也軟和下來。
韓蟄端倪擰起,回身坐到桌案後,斟滿酒杯。
“曉得。”韓蟄悶聲,沉著臉將杯中酒飲儘。
這倒是罕見的事。
伉儷對坐,菜肴適口,新啟封的梅花酒味美暗香,入口清冽。
冇哪個男人情願聽這類實話,開口前她就考慮過結果。
韓蟄點頭,“很都雅。”
“夫君冇瞧見她嗎,就前幾日。”
亭外是一樹含苞的海棠,嫣紅柔白的花苞綴在枝葉間,燈籠映照下清楚清楚。
“先前傳聞皇後身子不適,母親帶我入宮存候,皇後說月尾要在宮裡設席賞花,讓我跟母親一道去。”她頓了下,見韓蟄點頭,續道:“那天在皇後宮裡,還見到了章女人。她還特地問起夫君,彷彿掛念得很。”
“還冇吃晚餐。”韓蟄跟在她中間,繞過甬道,登上涼台。
春夜的氣味連同她的話語和目光一道印在腦海裡,翻來覆去地響,目光落在那張嬌麗的臉,卻又生不起氣來。
但該說的話仍舊得說明白,躲避無益。
那鳳釵還是去歲他送的,通身赤金打造,做工精美,鳳口中銜著的兩串淡紫珍珠渾圓柔潤,開端兩顆大如龍眼的恰好綴在耳畔,隨她跳下來的行動,微微閒逛。
“我想跟夫君廝守。”令容心頭微跳,卻不感覺害怕,“繁華繁華,寶馬雕車,這些都可有可無,我要的是安穩度日,伉儷敦睦。我經心待夫君,夫君也須經心待我。若夫君做不到,我寧肯捨棄。”
“我不知夫君會如何做,若夫君真有此意,我也有力禁止。但我既決計跟夫君廝守,決不會容忍旁人插手。倘如有那樣的事,夫君――”令容對視那雙通俗冷沉的眼睛,深吸口氣,一字一頓,“我仍會和離,冇有轉圜的餘地。”
“甚麼?”韓蟄自斟酒飲儘,抬眉看她。
“那就好。”令容彷彿冇發覺他的打量,回身揉了揉紅耳朵,遂往亭外走,“晚餐已備好了,就在那邊涼亭。夫君還吃得下嗎?”
韓蟄唇角微動,“承諾了你的。”
風吹在臉上微涼,卷著未凋的花香。
說罷,果然去中間擺著的榻上坐著,扯了薄毯蓋著,歪在上頭。
但這事兒是必得說清,且讓韓蟄記著的,免得遲延下去,走到韓墨和楊氏那樣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