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冇耐煩看完,更無從辨認真假。
他躲著不看,那幾位禦史便不知倦怠似的參奏。
那些商討的聲音冇幾句落儘耳中,他眼皮打鬥似的,躊躇要不要打斷他們散朝。
這義憤填膺的言辭擲地有聲,隨即有兩位禦史搶先恐後地出列,陳述一樣的事,請永昌帝徹查。跟最後那位一樣,出身不算高,乃至在出列時,下認識瞧了被罷相後擔負閒職,平常稱病抱恙,這兩日上朝格外勤奮的範逯一眼。
底下韓硯連著叫三聲“皇上”,永昌帝才驀地聽出來,眼皮一抬,隨口道:“商討完了?”
永昌帝有自知之明,那“英名”二字跟他從不沾邊。
很穩妥的態度,不偏不倚,涓滴不提罷相的事。
看來甄家這回確切是惹了公憤,永昌帝病篤掙紮,“韓相感覺,當如何措置?”
遂拱手道:“甄相居於高位,且案情雖不龐大,卻牽涉太多。憑錦衣司之力,一定能一一查實,臣覺得,當由三司會審,查清原委再決計。”
誰知範通這奏摺遞來上,禦史台的幾位禦史也不約而同睡醒了似的,奏摺雪片般飛到他案頭。
範通得知,瞧著桌上那一摞密報, 拊掌大喜, 立即將範自鴻叫到跟前商討。
父子商討過後, 便由範自鴻賦閒進京, 向宮裡兩位娘娘問安, 一則為甄家的事, 二則鄰近山南,能就近再用些手腕,將蔡家往跟前招攬。
這發起算得上折中,且三司會審比之錦衣司專斷,又顯得公允。旁人懾於韓蟄威儀,無從抉剔,範家和甄家故交難以插手錦衣司的銅牆鐵壁,在刑部和禦史台卻能做些工夫,各自對勁。
範逯未料會有人提起這茬,神采青了青,卻仍道:“臣附議!”
刑部尚書當然有點嚴明之譽,卻也是甄家故交,手底下亦有甄家姻親。
禦史大夫韓硯是韓鏡的親兒子,朝堂上行事不太惹眼,卻也算是朝廷喉舌。先前參奏甄家的摺子堆成了山,韓硯卻巋然不動,朝會和奏摺上,也未曾提甄家半個字。
他的長女即甄皇後的親姐姐在西川胡作非為,仗著皇後和甄嗣宗的權勢放肆放肆,處所官員難以轄製,稍有觸怒者,便橫遭構陷委曲,輕者貶官撤職,重者放逐開罪,乃至性命不保。背後都是甄嗣宗默許放縱,撐腰庇護,乃至很多事都是甄嗣宗授意。
永昌帝看罷,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