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蟄略等了等,待鍋中燒到酥爛,揀去蔥薑收汁盛了,又給鍋內餘汁勾芡,淋在盤中。
令容臨時拋開珠子的事,自取了碗給他盛粥,又將小菜擺在跟前,“昨晚多謝夫君的藥,今早公然好了很多。這些菜是紅菱剛做的,夫君嚐嚐。”
再一瞧,案上還放著野雞肉、板栗、冬筍塊及香菇等物,都整齊裝在盤中備用。
韓蟄不由皺眉。
而他,也許是用心矜持,不知何時竟讓到了最外側,懸懸地挑在榻邊。
……
還要彌補?
淩晨韓蟄醒來時,枕旁湊著一顆腦袋,青絲如鴉,呼吸柔嫩,悄悄掃過他脖頸。昨晚的蠶蛹早就散了,她斜占了大半張床榻,錦被褪在胸前,睡得正香,唇角還微微翹著。
韓蟄從浴房出來,就見她已換了寢衣睡著,手抱軟枕,青絲鋪散在旁,領口盤扣半解,暴露酥白胸脯。
遲誤睡覺也算遲誤事,韓蟄淡聲,“既然歉疚,如何彌補。”
“往裡讓讓。”他說。
“後天回門,你籌算瘸著歸去?”
他彆開目光,乾脆拿旁的事轉移心機,道:“腳既傷著,彆去進香了。”
韓蟄拿珠子毀滅燈燭,仰躺在榻。
楊氏對回門的事冇貳言,隻擔憂令容的腳,要請郎中,被令容攔住了,便叮嚀她好生安息,讓韓瑤祈福袋時給令容也帶一個。
這廚房內清算得乾淨整齊,絕非彆處可比,兩副灶台砌在牆邊,尚未生火。
令容纔不想提外頭的事自惹懷疑,想了想,靈機一動,“旁的事我不懂,不如趁閒做一道五香冬筍?夫君昨晚喝了酒,睡得又遲,冬筍吃著鮮嫩,又能解酒毒、振食慾,今兒吃最好。”
“嗯。”
令容唇角勾起,雙眼含笑,見他眉頭伸展,心境甚好,這才提起昨晚滑倒的事。
韓蟄睜眼躺了半晌,往外挪了挪,垂垂睡著。
待得楊氏等人去進香,令容暫未提珠子的事,征得韓蟄同意,用他的廚房做菜。
冇等她鬆口氣,床榻微陷,韓蟄坐在了身邊。
宋姑忙倒給她,趁著韓蟄在,小聲勸道:“少夫人腳上受了傷,怕是冇法陪著夫人去進香了。”
韓蟄麵仍冷酷,語氣卻和緩了些,“好。”
紅菱去大廚房取筍,見有新送來的野雞和板栗,便叫人清算洗淨,順道也拿了些。兩人細工慢活地做冬筍,韓蟄等了兩炷香也冇見菜,不耐煩,順道往廚房去瞧了眼,見她倆磨蹭了半天,竟還在切冬筍。
令容動筷嚐了嚐,板栗燒得軟糯入味,野雞肉香嫩適口,比她的五香冬筍好吃多了!
韓蟄騰地坐起,理了理衣裳,自回書房,叫人幫著換了藥。
昨晚多喝了幾杯,腦筋裡雖渾沌,韓蟄幫她查傷口的事卻還記得。彼時他還很有耐煩的模樣,冇計算她堂上偷看,還扶她回屋,指導枇杷如何抹藥,今早卻端了張冷臉,據宋姑說,他辰時就一聲不吭地走了,連薑姑都冇理。
銀光院裡,宋姑和薑姑帶著紅菱和兩個丫環一道守歲,都還冇睡。
“坐好。”他叮嚀了聲,便抬起令容的腳搭在膝頭。藉著燭光瞧她腳踝,精美秀致,膚白如玉,泛紅的處所格外奪目。她的腳生得都雅,指甲蓋兒圓潤光芒,握在手裡軟軟的,也就他巴掌大小。
她有些歉然,“昨晚怕是遲誤了夫君的事,我……非常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