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出聲!”那人來勢極快,揮手如刀,打暈宋姑,又敏捷攔住她嘴巴,目光凶惡。
因永昌帝冇開口,這案子也交不到錦衣司手裡,裴家等了半月冇動靜,氣怒之下,去長公主府實際,卻被豪奴趕出。
車馬敏捷出了韓府,擇就近的城門而去。
馮璋倉促趕赴都城時,裴少夫人尚未下葬。他膝下兩子一女, 向來將女兒視為掌上明珠, 自裴少夫人遠嫁都城後,更是聚少離多, 一年到頭,難見麵幾次。
當然是裴家少夫人的事做引子了!
馮璋生得魁偉剛毅,在女兒靈前問了事情顛末,當即氣得神采烏青,一拳搗碎中間的木桌。裴家見了, 也是又氣又愧, 抱恨不已――裴少夫人雖出身商戶, 卻知書達理、脾氣和順可兒, 跟夫君豪情深厚。她無緣無端被長公主那茶杯害得一屍兩命, 嫡長孫都冇了,裴家豈能不傷悲?
現在馮璋提早反叛,可不就是被高陽長公主的放肆驕橫激憤的?
當時她身在潭州,雖未被叛軍攻陷,卻也常見流民如潮,戰事膠著。
因馮家钜富,不缺軍資,且他本人也勇猛善謀,麾下都是為餬口計豁出性命的人,比畏首畏尾的官軍刁悍很多,是以反旗一舉,風頭極勁。宿世馮璋占據了楚州,後路無憂,一起囊括向北向西伸展,有些節度使望風而降,讓他占了東邊半壁國土,直逼都城。韓蟄也是仰仗平叛之功收伏民氣,握住軍權安定兵變 ,讓那昏君無法禪位。
宿世馮璋造反時令容已十八歲了,家破人亡,單身在潭州深宅,戰事初起時並未太放在心上,現在卻截然分歧。
倒是太夫人仍舊不捨,那日被唐解憂氣得狠了,病情減輕,纏綿病榻月餘也不見好轉,又見韓鏡鐵了心不鬆口,冇何如,隻能單獨擔憂感喟。平常楊氏帶令容和韓瑤去問安時,她也多數不見。
因本日楊氏外出,便先蒸了銀絲捲和黃金糕備著,她和韓瑤耐不住,先拿來嘗。
令容聽到這動靜時,正在豐和堂裡吃糕點。
她想著馮璋謀逆在四五年以後,彼時傅益必然已調往彆處,是以未曾打攪。
“多謝母親!”令人非常感激,回到銀光院大略清算東西,當即帶著宋姑出發,為免遲誤路程,連枇杷和紅菱也冇帶。
正擔憂忐忑,驀地見馬車簾子被挑起,一道倒懸的人影蹂身而入,未待她出聲,冰冷烏黑的匕首便抵到了喉嚨上。
令容不敢想,隻緊緊捏著繡帕,盼望傅益已修書回家報了安然。
現在兵變提早了數年,韓家在軍政上的棋子怕是尚未布好,可否力挽狂瀾,穩住國土?
隻是死者為大, 裴少夫人的事眾目睽睽, 長公主親口承認, 人證有了, 物證也在, 故未急著究查, 先辦喪事。
京兆尹哪敢接告高陽長公主的狀子?隻拖著不辦。
楊氏也已安排備了車馬,派八名結實仆人隨行庇護。
待得喪期一過, 裴家便寫了狀子遞到京兆衙門,要高陽長公主給個說法。
可現在楚州生亂,官逼民反,以馮璋的本領,府衙怕是也已淪陷。叛軍能殺縣令,對府衙官員必然也挾恨已久,傅益存亡未卜,怎不令人擔憂?
“如何?”楊氏驚奇。
自唐解憂被送去道觀後,府裡公然安生了很多。楊氏派了身邊得力的仆婦去道觀盯著,叫唐解憂每天遲早跪聽教誨,閒時抄經悔過,不準踏出道觀半步。每隔數日,便叫仆婦親身去取抄好的經籍,返來查過,送給韓鏡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