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傅錦元那模樣,明顯是還不曉得楚州馮璋反叛的事,不過傅益既然修書回家,想必性命無憂。她滿心忐忑,等傅錦元展開信箋,忙湊疇昔瞧,起首幾句問候府中世人,隨即傅益提起了楚州亂事,說亂兵攻打衙門,其勢凶悍,官員或是被殺,或被捉走。那賊首是他老友馮煥的本家,蒙馮煥援救,他才保住性命。特地修了此書,煩勞馮煥寄出,請家人勿念。
“才收到的。”傅錦元揚了揚手裡火漆封著的信,“這回比平常早了很多天。”
――傅益領朝廷俸祿在楚州為官,馮璋反叛,他為免扳連家人,必然不會服軟。身在賊兵手中,哪怕有馮煥作保,他的處境怕也極差。
這句話長孫敬聽不出馬腳,樊衡卻立馬洞察。
“是哥哥。他本日可寄手劄回家了嗎?”
冰冷鋒銳的匕首俄然抵在喉嚨,刹時勾起宿世鐵箭索命的回想。令容腦筋裡轟的一聲, 下認識地今後退避, 將後背抵在車壁,一雙眼睛裡儘是驚駭。
她極力平靜,看到挑簾的人竟是樊衡!
當時刺殺失利,他被韓蟄捉回,因認罪極快,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厥後又在牢裡循分守己,刑部最後的戒心垂垂變弱,鄰近處決時,降到最低。他也是瞅準那機會,從刑部大牢裡逃了出來。
中間傅錦元看了眼落款的日子,皺眉道:“這信寫在十多日之前,如何楚州反叛,這邊卻冇半點動靜?”
“韓蟄是你甚麼人?”
他既然如許問,必然是認出了韓家馬車的徽記,想靠著相府的名頭混過盤問。
令容後知後覺地捏了把汗。
城門漸近,見令容仍瑟瑟顫栗,他乾脆將她環進懷裡,拿匕首抵在她後腰,沉聲道:“彆露馬腳!”
此人來勢迅捷,既然倒懸而入, 必然是先伏在車頂, 而後乘機進車廂, 無聲無息。
令容愣了半晌,聞聲外頭冇任何非常動靜, 車伕如舊趕車, 販子喧鬨如常,乃至連仆人的腳步都冇亂,冇半小我發覺車內的動靜,心中不由一涼。
令容心存害怕,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樊衡稍覺驚奇,將那香片接在手裡,俄然笑了笑,“少夫人公然聰明。”
“是他。”
――碰上這類妙手,哪怕她被刺殺在車廂,怕是也無人能曉得。
令容從速點頭。
“你是韓家甚麼人?”那人又問。
“我曉得。”宋姑拍著胸脯,“這些仆人冇長眼睛,下回該帶個眼尖的過來。”
令容忙不迭地點頭,等他逃出馬車,才長鬆了口氣,癱在車廂角落。掌心不知何時捏出了汗,膩膩的。她側耳聽了半晌,外頭冇任何動靜,想必此人行動輕巧如貓,那車伕仍無知無覺。至於前麵的仆人,哪怕長孫敬大搖大擺地走疇昔,他們也會當作是劈麵走來的過路人。
長孫敬躲了一陣,見錦衣司的網越收越緊,正巧碰上韓家女眷的馬車要出城,才鋌而走險,挾製令容。
傅錦元怕傅益出事,皺眉沉吟,宋氏在旁勸道:“馮煥為人仗義,既然肯脫手援救,想必性命無憂。不過前麵的事,怕是難辦了。”
刑部丟了極刑犯,慌了手腳,又請錦衣司幫手,在城裡各處搜捕,在九門設卡盤問。
令容謹慎翼翼地接過,往角落裡縮了縮,終究想起那熟諳感從何而來。
“冇有。”令容點頭,“是在追捕長孫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