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樊衡開口之前,令容忙搶著道:“這位大人,我跟夫君去韓相府上看望表姐,夫君身子不適,急著趕路,還請行個便利。”說罷,褪下腕間珊瑚手釧,扔向他手中。
他接了手釧,朝令容悄悄點頭,旋即收了劍鞘,“放行。”
他既然如許問,必然是認出了韓家馬車的徽記,想靠著相府的名頭混過盤問。
那人試著放手, 見她冇出聲才完整鬆開, 匕首卻仍抵在令容喉間, “幫我躲過城門盤問。”他的聲音沙啞降落, 一手撈起宋姑胖而重的身軀, 坐在令容身側, 將匕首抵在她腰間, “彆想耍花腔,我這匕首一顫,你命就冇了!”
傅錦元怕傅益出事,皺眉沉吟,宋氏在旁勸道:“馮煥為人仗義,既然肯脫手援救,想必性命無憂。不過前麵的事,怕是難辦了。”
“他是我……表姐夫。因怕路上遇見費事,表姐特地派人送出來的。”令容謹慎翼翼地說罷,掃見那凶惡的目光,發覺腰間匕首抵得更緊,幾乎帶出哭音,“騙你做甚麼!你彆動,我怕疼。”她本就生了嬌麗麵貌,且年才十三,嬌弱不幸,這幅驚駭害怕的模樣落在那人眼中,冇半點作偽之態。
“我曉得。”宋姑拍著胸脯,“這些仆人冇長眼睛,下回該帶個眼尖的過來。”
樊衡稍覺驚奇,將那香片接在手裡,俄然笑了笑,“少夫人公然聰明。”
“韓蟄是你甚麼人?”
城門漸近,見令容仍瑟瑟顫栗,他乾脆將她環進懷裡,拿匕首抵在她後腰,沉聲道:“彆露馬腳!”
長孫敬自知那張臉太奪目,車內冇東西能擋,乾脆抱著令容坐在他腿上,拿軟毯擋住半個身子,他將臉埋在令容背後,隻將閒著的手臂換在令容腰間,做密切之態。
說罷,抱拳行了一禮,催馬走了。
“是他。”
令容瞧罷,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回腔中。
旋即,車伕收韁勒馬,馬車緩緩愣住。
令容心中猜忌不定,怕長孫敬認出她,便縮了頭,一聲不敢吭。
剛纔半晌鎮靜後,她也看清了此人表麵,身材魁偉健旺,高鼻俊目,胡茬混亂,脖頸上一道正結痂的疤痕格外奪目。那張臉有些熟諳,她一時候冇想起來,又瞥了兩眼,也不粉飾驚駭驚駭,隻顫聲道:“我曉得輕重。”
――碰上這類妙手,哪怕她被刺殺在車廂,怕是也無人能曉得。
――七月行宮裡的山腰,她躲在山洞中往外看,曾瞧見長孫敬的麵貌,跟此人極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