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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蟄皺了皺眉，“瑤瑤在內裡？”

錦衣司使凶名赫赫，慣於冷厲殺伐，這般手攬嬌妻的密切姿勢有些生硬，高修遠不由笑了笑。

朱點略加潤色，竟成一粒紅豆。

令容本來停在門口瞧一座兔形筆架, 聞聲這對話, 便三兩步趕上去, 笑道：“想跟掌櫃就教些事, 煩勞通稟一聲。”她來筆墨軒已稀有回, 伴計眼尖，倒認得，忙堆起笑意，“少夫人稍等，我這就去請。”

前麵韓瑤因可貴碰上深濃雪景，隻叫丫環仆婦擠在車廂，她卻尋了匹馬騎著。見韓蟄拐向南邊，忙提韁追上去，拿馬鞭敲了敲車廂，“嫂子，你們不回府嗎？”

韓蟄會心，道：“我們是高公子的朋友。”

這會兒聽她扯謊，高修遠隻笑了笑，仍用心上色。

還是跟在韓瑤身邊的丫環最早發覺，屈身施禮。

“女人來取畫，因冇畫完，還在裡邊等呢。”

令容睇了韓蟄一眼，“夫君，是你要一道來的。“

像是少年人許下的纏綿心願，悄悄藏在佛像前的娟秀槭樹下，無人問津，卻隱蔽悠長。

――乾清乾淨的甬道上，站著韓瑤身邊的仆婦和兩名丫環，正頓腳哈氣，見是他兩人，愣神過後，忙過來施禮問候。

“好啊。”令容含笑，不敢打攪高修遠，隻捏了捏韓瑤的手，“早曉得就跟著你過來，也不必多費事郝掌櫃了。”

遂請二人從後門出去，指著後巷左邊方向，“走到絕頂那家就是。”

“您可知高公子住在那邊？”

仆婦恭敬應是。

“掌櫃在裡間。”伴計原是為韓蟄身上質地寶貴的錦衣而來, 瞧見那張冷僻的臉，那語氣又如同發號施令, 莫名有些發怵, 小聲道：“您找他是有事？”

令容夾在兄妹之間，披了銀紅的大氅，帽兜出了烏黑的狐狸毛，嬌麗的麵龐嵌在中間，眉眼委宛，眸光清澈，帶著盈盈笑意。她發間裝點甚少，除了珠釵，便隻要嫣紅精美的宮花，襯得氣色極好。

一場深雪後, 都城表裡銀裝素裹，路上積雪足有兩寸厚，車輪輾上去微微打滑。

“少夫人固然叮嚀。”

臨走前世人瞧那幅梵刹槭樹圖，氣韻靈動，入目雅麗。

韓蟄也點頭道：“煩勞你了。”語氣比方纔和軟了些。

幾杯茶喝下來，多是韓蟄跟高修遠閒談，說些詩畫的事。

他已有很多年未曾到城外賞雪。

那邊韓瑤有點驚駭韓蟄，便拉著令容的手，“我畫的是梵刹，待會上色好了，給你瞧。”

絕頂那院落紅漆雙扇，門前積雪未清，卻踩了很多足跡。

高修遠順手收了畫，請韓瑤稍安勿躁，過幾日裝裱後送往相府――當然會另做一幅送去，這枚懸著的紅豆送給韓瑤這位相府令媛，若被人瞧出端倪，並分歧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