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洛寒哭笑不得道:“你們這是做甚,我走了並不是‘碧落軒’也冇了。白軒主還會帶著你們,混小子們鬨個甚麼?”
白一忠躬身接過信物,道:“謹遵軒主之令。”
見她如此,趙洛寒心中不安,軟語欣喜道:“葉未央雖行事乖張,但對你倒是至心不假。伉儷之道,相互寬大相待方好。”
“哎,”白一忠擺手道,“軒主豈是量小之人,他若定要不同意歸併,我們自當服從,怎會這般迂迴?”
趙洛寒又對龍不歸道:“龍長老,從今今後,你便是副軒主,望恪守門規,幫手新任軒主,體恤軒中兄弟,事事以本門好處為重。”龍不歸亦躬身受命。
她聞言一笑,忽想到甚麼:“對了,另有一事。葉未央三番四次問我師父安在,他彷彿在尋我師父。細算來,師父與我彆離有十多年了,始終杳無音信。”
“說甚麼混話,軒主隻是退出江湖,又不是躲起來避世。我們經常還能見麵的,是不是?”沈千柔摸索道。
“我早知你們都要這麼問,我隻答覆:不為何。”他歎道,“人各有誌,我也累了。隻想‘白雲深處葺茅廬,退隱衡門與俗疏’。”
“有甚麼可談?”她淒然一笑,“我既來這住,便籌算不回‘富甲山莊’了。他若肯給一紙休書,我自是感激不儘。若不肯,也隻怨我此生命苦。”
“你嫌棄我嫁過人?”她嗔道。
“龍長老但說無妨。”趙洛寒謙讓。
二人再酬酢半晌,便各自回房安睡了。
待她二人拜彆,沈千柔卻獨自去了“竹香居”。見趙洛寒房中仍有燈光,便輕叩門扉。趙開門,見是她,倒也不驚,讓了出去。她見靠窗書案上擺著一幅新寫的字,恰是唐人劉滄所作的《題桃源處士山居留寄》:
見諸人一臉等候,趙洛寒心中苦笑,又不忍拂了他們美意,便道:“是的,天涯若比鄰。”
“嗯,”她訥訥道,“我是頭一個曉得此事的?”
“怪你甚麼?”他反詰。
趙洛寒微蹙眉頭:“令師是否仍在人間,猶未可知……可有他好找。”
“軒主,部屬有一言,不知當問不當問。”龍不歸拱手道。
“千柔,你與他好生談談,”他又道,“這事或許有曲解。”
他笑而不語。
“如何像分遺產?”沈千柔輕聲嘀咕,“我纔不要拿你那破遺物。”一邊嘀咕,眼眶也跟著紅了。阿籮亦是在旁暗自抹淚。冷飛雪此前聽趙洛寒說過一些含混之辭,現在一想,已知他去意已決,更是悲從中來,泣不成聲。
他從袖囊中取出“碧落軒”最高信物――一枚黃金蒼鷹,意為:鷹擊長空,上窮碧落。他道:“白一忠服從,現將軒中至高信物傳與你,命你接任第四代軒主之位。今後帶領軒中高低,有義當為,無義不取,承接古訓,死守不渝。各位兄弟當相扶相依,情同手足,與新任軒主共同進退,將本門發揚光大。”
諸人看得目瞪口呆,不想這統統來得如此俄然。卻聽趙洛寒又道:“當日家父將‘斷龍無悔劍’、‘鳳凰飲恨刀’彆離贈送左、右護法,現在洪護法人已不在,這刀便由新任軒主保管。待會我便將軒中弟子名冊、庫房鑰匙等也交由白、龍二人。”他側過身,衝溫若、苗十六等人道:“溫若、十6、阿籮、千柔,我與你們年事相仿,常日話也投機,現在也無甚相贈。江南分舵地窖裡有一百壇宮廷禦釀、一百壇西域貢酒,溫如果愛酒之人,全數給了你罷。阿籮和千柔,庫房裡有些寶貴藥材,我已讓人盤點裝箱,你二人恰好一人十箱。十六素愛彙集古物,我也留了五箱珍玩在庫房,都是些書畫摺扇之類,還望你用得著。”又見冷飛雪縮在一角噤聲不語,便笑道:“小冷,你喜好作畫,我也有些不俗的筆墨紙硯,你隨他們到庫房一併取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