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籮這才發明,麵前竟又多出了一個“訴音”。那“訴音”手裡捏著夜簫,正衝度量古瓢琴的“訴音”發難:“阿姊,你做啥子難堪我朋友!還不快驅退了蟲子!”又道:“阿籮,你們彆怕,這是我孿生阿姊慕音,她不會傷害你們的。”
訴音見一時說漏了嘴,忙掩麵道:“我可甚麼都冇說!你們快彆問我了!我要回家去啦!”
冷飛雪聞言,低著頭不說話。又聽訴音歎道:“你們早幾日來就好了,我阿媽每年中秋前後都會放出體內的‘蠱母’,這‘蠱母’一出,任憑甚麼蠱蟲都會被吸引出來。求醫的人若剛巧那天來了,便是再榮幸不過。小冷女人是被人下了‘噬心蠱’,若趕上那天,蟲蠱早就出來被‘蠱母’咬死了。”
“奴役?”阿籮正要詰問,訴音卻捂嘴道:“阿籮快彆問了,我也不能多說,不然我阿媽要懲罰的。”
“千真萬確。”阿籮猛點頭。
訴音回身嘟囔道:“都被你猜到了,好冇勁!”
才一靠近,卻見那訴音吹響口哨,一時,四周蛇蠍橫行,蜿蜒纏扭。阿籮忙退開數步,從袖中取出瓷瓶,恰是唐門平常的驅毒藥散,使那蟲蠍不得近身。
“訴音,你不熟諳我了?”阿籮上前一步,想看清她的模樣,恐怕夜色裡錯認了人。
阿籮飛身退後,與趙洛寒並肩而立,悄聲道:“軒主,我身上帶的藥冇了,你看如何辦纔好?”
訴音笑而不語,隻將他們引至一間竹樓內,才坐下,又有幾名苗仆前來奉茶。不巧冷飛雪毒性再度發作,恰是痛磨難當之時,卻見訴音取下腰間葫蘆,翻開葫蘆嘴兒,倒出一條紅蠍子。那蠍子在冷飛雪手臂上咬了一口,半晌工夫,她便不再難受,垂垂復甦過來。
訴音道:“當然是活的,這都是苗人調派的奴役,耕地種田,戍守禦敵,都靠他們。”
訴音點頭:“哪有這般輕巧,隻不過我這蠍子吸食了千百種毒蟲的毒性,毒性狠惡,讓它咬上一口,以毒攻毒,臨時減緩她的疼痛罷了。若要解毒,還得求我阿媽。”
慕音瞪了她一眼,冷冷道:“瞎混鬨甚麼。”
“有勞你了。”阿籮歎道。
“到了。”訴音指著一幢大竹寨道。那竹寨由多少吊腳竹樓構成,層層疊疊,拔地而起,錯落相依,占地竟達數百畝。寨門前懸一塊龐大橫匾,上寫:玉輪寨。兩邊是蛇首蠍尾裝潢,另有兩隊保衛持刀擺佈分立。
趙洛寒料她來源不凡,便道:“我朋友中了蠱毒,現在命在朝夕,不知女人可有體例?”
“小冷她將近熬不住了,你可懂‘驅蠱之術’?”阿籮孔殷道。
“訴音你好威風,該不會是這兒的寨主吧?”阿籮笑問。她已能必定訴音定非俗人,隻是不知究竟是何來源。
“這是哪兒?”阿籮問道。
趙洛寒笑道:“那些蟲蛇委實噁心,我又無兵刃傍身,可知不好辦了。”
“我隻是想不到,阿籮也有這般巧舌如簧的時候。”他淡淡一笑,提步往竹樓去了。
“你說的但是‘普渡眾生日’?”阿籮驚道,“如此說來,你們便是‘龍氏家屬’?”
那訴音竟形同陌路,冷冰冰道:“啥人膽敢在此猖獗?”
“你,你們讓我好生想想,我該如何同阿媽說呢……”那訴音皺著頎長眉頭,一臉糾結。忽地感喟,忽地頓腳。過了半晌,才似下了很大決計,一字一頓道:“明兒一早,我來找你們。”說著便一溜煙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