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子晉低聲解釋:“我祖母說的鄭家,是銅州的光祿大夫鄭安鄭老,曾任吏部尚書左選,我祖父對鄭家曾有大恩,鄭尚書對我祖父一貫執長輩禮。鄭尚書有二子一女,他的女兒喚作鄭秀秀,暮年所得,與我有婚約在身。”
固然如此,他還是躊躇了一下,道:“多謝寧兄美意,不過我另有祖母在家,年事已大,我如何能夠拋下她白叟家前去省會?”
鄭安道:“夫人,這你就錯了,他們怎是不明事理?他們這是太明事理了,他們現在已是一無統統,貧困得誌,天然是死也要攀附著我們家來。”
皇甫氏道:“就是……”
一起上,寧江為他們出了統統的車費與留宿費,又沿著長河的一條支流,乘船而上。
祖孫兩人等了好一會,那管事才踱了出來,傲慢的道:“你們跟我來吧。”
屋中,百子晉的祖母馮氏早已聽到他們的說話,在屋內道:“孫兒,寧公子說的有理,你現在已是秀才,該當以學業為重,總不能真的在這裡種一輩子地?再說了,你現在也已經大了,與鄭家的婚事也該結了。當年你祖父對鄭尚書有大恩,若非你祖父,鄭尚書早已遺屍荒山,想來,你我前去投奔鄭家,鄭家念著你祖父對他家的恩典,以及你與鄭家姐兒的婚事,總會收留你我,你也能夠安下心來,好好讀書。”
那管事瞪了他們一眼,約莫思疑他們是騙子又或打秋風的,拿過門帖看了好幾下,又掃了他們幾眼,然後才道:“你等等!”讓兩名府衛在這裡看著,本身拿著門帖入內。
寧江往百子晉看去。
長歎道:“現在想想,當初實在是不該結下這麼婚事。唉,世上就是有這般恬不知恥的人!!!”
鄭家的豪宅,占地寬廣,都麗堂皇,門前兩座石獅各逞威武,紅瓦黃牆,彆樣華麗。
第二日,百子晉便將家中的地租給四周的其他佃農,帶上祖母,與寧氏兄妹一同前去省會。
又道:“如果子晉兄感覺家道中落,配不上鄭家女人,那更是不消在乎,天生之材必有效,大丈夫起起落落,實乃普通的事。既然令祖能夠從一介秀才,做到授勳國柱,那我信賴子晉兄也一樣能夠做到。”
到了桐城,寧江將本身在省會北部落佩湖邊所租的院子奉告了百子晉,百子晉再次感激寧江這一起上對他們祖孫兩人的照顧。
緊接著便躊躇了一下:“隻是,我家現在落到這般地步……”
寧江道:“子晉兄此言差矣,聽你與令祖母所言,當年那位鄭尚書流浪,令祖曾經有恩於他,那現在你家流浪,想來他也不會袖手旁觀。更何況,你既然與鄭家女人有婚姻在身,若在這裡自哀自怨,不知長進,難道也遲誤了那位秀兒女人?你如能考落第人,那位秀兒女人嫁過來,起碼也有個門楣,莫非讓人家令媛蜜斯過來與你一同種田不成?”
鄭安無法道:“我又何嘗還想要這門婚事?但是你得想想,當年我流浪之時,百國柱幫過我,這是人儘皆知的事,現在他們祖孫前來投奔,我若放著他們不管,這風聲如果傳了出去,對我的名聲難道也是有礙?再說了,百子晉與我們家的秀兒畢竟是定過親的。我現在固然階至金紫光祿大夫,目前卻也隻是投散在家,邇來走了各種乾係,好不輕易便要再次退隱入朝,怎能給人說閒話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