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殮師1_56五十一冥主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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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遠殤的左手垂垂握緊,刀刃在他的手心中被哭泣著碾為碎片,不知有多少嵌入傷處,冥主隻是不覺。在場世人尚未明白過來眼下的環境,俄然感到腳下一陣搖撼,頭頂上的懸吊燈架狠惡閒逛起來,燭火明滅,架上的珠佩收回嘩啦啦的響動聲來。

冥主手中殺氣垂垂凝整合形,已模糊看得出是一把匕首形狀,其形特異,細彎如三寸鉤牙。刀柄纖細剔透,如同水晶刻成,有一物蛇身帶翅蜿蜒其上,不知何名,那乘機待發之態倒是砥礪得栩栩如生,特彆那對赤紅火石雙目,竟像是真能視物普通。

坐聽刑獄,訊斷眾生,千百年來早就磨光了他的七情六慾。床榻之上,隻要這柄匕首與他相伴日夜,聽它不時錚琮作響,就如有人與他低語普通。

長時無期。

“若本殿能逆轉天數,帝君可否網開一麵,放過我族高低性命。”少年的聲音從巨獸的身材中傳來,唯有那雙冷碧色的眼眸未改。文曲心中悄悄為那雙目中的戾氣所懾:這目光,本不該是平和瑞獸統統。

室內沉寂無聲,隻能聽到匕首發作聲聲哀泣,撼民氣魄。

帝君稍稍閉目,強自壓下那藏匿了不知多少年代的本能,手指小扣著玉座,“君願為凡人涉險,其心可嘉。但君可明白,搏鬥人君乃是無可赦之大罪,若如此,君之一族將永失天命,君所負之罪孽,天池淨水亦冇法洗去,將成六合難容之人,君可想好了?”

有人說,十八刑獄,皆應六合惡念而生。惡鬼受刑慘呼,哀聲不斷,惡念彙入冥河黑水,奔往地底至陰之處。唯有至剛至烈者,可坐鎮冥府之主,以本身固執心智,統轄眾鬼,主持刑獄,而不至被怨氣所噬。不然,冥府一旦無首,刑獄廢弛,便是三界封印也冇法禁止鬼門大開,到時人間便有百年大難,亂世不休。

這是文曲第一次聞聲淩遠殤笑。今後他發誓此生再也不要聽到第二次。

方澗流啊方澗流,你身上到底另有多少我不曉得的奧妙?

還是李初陽眼疾手快,和文曲一同撲上,總算接住了空中拋來的方澗流。文曲一見他背後的符紙,當即愣了一愣,繼而暴露一絲苦笑來:

帝君不知是懷著甚麼樣的心機,照理說冥府的格式裝潢早就逾矩了十萬八千裡,那位帝君竟然睜隻眼閉隻眼問也不問。但樊籠再華貴,亦是孤寒非常,文曲自以為出於美意,時不時來和這位冥主大人對弈一局,趁便關照一下他的部屬,趁便過問一下他的政務,趁便和冥府的公事員們打個號召……

文曲感覺本身的後頸有些發涼。

“遠殤明白。”少年深施五體投地之禮,冷不防抬開端之時,那雙冷碧色的眼眸正對上帝君的視野,“遠殤願以戴罪之身,鎮守冥獄,除非身故,永不得出。遠殤願立重誓,血契為憑。”

淩遠殤並非殘暴成性,但那一刀,卻不包涵。

帝君暴露一個幾不成見的笑容。龍鳳龜麟,看來所謂的瑞獸也並非滿是做給凡人看的安排,這少年尚未成年,竟有膽色孤身一人直上天庭為全族討情,眾目睽睽之下,倘若承諾了他,今後便斷斷冇有懺悔之理。而他所說,也確切是當下獨一可行的體例。

但非論他惹出多大的事情,淩遠殤也隻是冷著一張臉將殘局清算安妥,不管輸多少局棋,下回他來的時候,冥主照下不誤。文曲至今還是第一次看到淩遠殤暴露像小我的神采,竟然是因為方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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