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你一心想以己身來算計朕，朕不如就成全你！”肝火與病體的折磨之下，慶明帝明顯已毫無半分所謂明智在，厲聲叮嚀道：“來人，給朕除體味煦的官袍，拖下去……杖責五十！”

他也並非是決計惹怒天子……

一個個的，倒滿是深藏不露，不容小覷！

且這兩日看下來，太子除了身材不可，彆的的哪兒哪兒都比他爹行！

——你敢說，我就敢駕崩的那種！

可詳細如何，少不得還得待皇上醒來以後才氣下定論。

“陛下的腿……”他看向那明黃錦被下的下半身，聲音很低：“還請鄭太醫診看一二吧……”

實則陛下在此之前也曾有過膝蓋腳骨、乃至手指疼痛的前兆，幾位太醫給開了藥也一向在服用著，但並不見好轉。

“那皇上的腿……是否另有方可醫？”

“好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你們真當朕……”慶明帝氣味顛簸得短長，幾近說不完一句完整的話，遂又狠惡地咳嗽起來。

腿？

幸得皇上還不算太胡塗，存了製衡之心。

慶明帝氣得嘴唇都發紫。

他隻能任由鄭太醫挽起中衣褲管，將他的統統都透露在人前。

是為了他監國之事才被遷怒曲解的！

慶明帝躺在那邊，因肥胖而顯得有些凸起的雙眼瞪得極大，胸口忽高忽低地起伏著，嗓中收回奇特不清的聲音，明顯是肝火仍不肯消。

禮部尚書幾人聽得後背冒起盜汗。

“臣隻要在此位一日，便有任務規勸陛下！陛下若不肯信臣所行，不肯聽臣所言，想要臣開口，那便請撤了臣的官職！”

若皇上不醒，那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便是豁出命去也是徒勞！

話至此處，撩袍而跪，抬手道：“臣，萬望陛下能夠腐敗腦筋，摒棄無用狐疑，放眼大局，為保全大慶而慮！”

鄭太醫亦微微一驚。

想到這位“好門生”，江太傅很對勁——淺談如安在驚濤駭浪中求存、如何於兩朝更替時保全本身這門學問中，紀府尹已經順利畢業了。

他決不答應再有第二個夏廷貞呈現！

“已被請入內閣，請諸位大人速回！”

太子等人目之所及，隻見其膝蓋等樞紐處皆是非常地紅腫。

哎，不說也罷。

真將人砸出個好歹來，他們還能去希冀誰？

聽得這句答覆，世人便明白了。

李吉立時大驚失容。

“……”慶明帝擠出一聲奇特的嘲笑來。

“殿下！”

解首輔跪得筆挺，對上這雙眼神，內心如被冰錐所刺。

見得此狀，慶明帝嗓口俄然湧出一股腥甜。

這一幕，倒是叫他們記起解首輔當年在先皇部下，於都察院任禦史時的舊時風采來了……

“朕在問他們，誰準你說話了！”慶明帝視野冰冷地掃過男孩子跪在那邊彎下的薄弱身影，再次看向解首輔等人。

他們當然曉得太子不可，可倒是給他們生個行的出來啊？

腐敗腦筋，摒棄無用狐疑？

“……陛下！”

“解首輔清正樸直，絕無異心，萬請父皇三思！”太子重重叩首。

“你問朕作何？”慶明帝勃然大怒道：“朕倒想問問你們企圖安在！趁朕病中，竟行此等圖謀不軌不舉……太子身材孱羸不堪，心性純稚，目光範圍，於政事之上毫無見地！你們竟令他來監國，莫不是想挾其以令天下，從中為己謀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