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快意抱著殷元,坐在邊角的茶館上聽先平生話。正聽到出色處,被殷元一個噴嚏給擾了興趣。本想低頭說他兩句,卻見那張粉嫩嫩的小嘴輕癟著,彷彿比她還要委曲。心中方纔浮起的那點不悅,刹時清空。有些無法的捏捏小傢夥的臉頰,抬眸輕掃,竟瞥見一抹熟諳的綠影,恰是三日前到過胭脂鋪的青羽。
“用心的是不是?”刑快意佯裝憤怒,用手指著殷元。
“誠懇說,你方纔問的這些我也想曉得。”刑快意輕挑眉尾,顯得有些無法:“不瞞你,這孩子是半夜從門口撿的,我瞧他生得敬愛,就先養著。至於他的親生父母,怕是有不得已的苦處吧。”
男人皺著臉,窩在地上一動不動,連帶著對小伴計的互助也生出幾分的順從來。
刑快意不說還好,一說,掌櫃全部神采都變了。
“快意,幾日不見,你可還好?”
“嗯,小傢夥鬨騰的慌,連帶著讓人聽故事都聽的煩躁。”
明顯,他們更信賴常泰的話,以為這名男人是中毒而非急症。彆的,他們也是這茶社裡的客人,也都用了生果、點心、乾果、茶水等一應物品,若查不清楚,自個兒心中也有些發急。
常泰看了看四周,見狐狸不在,又多問了句:“隻你一小我?”
再次見到青羽,是三日以後。
能在茶社裡遇見常泰,對於刑快意來講,也算是個新奇的體驗,特彆還是在這類景象下。
殷元還是無齒的笑著,乃至還收回那種嬰兒特有的咯咯聲。
“我隻說他的症狀像是中毒,又冇說在你的茶社裡。”
“常大人!”
“看他的景象,像是中了毒。掌櫃如果信得過,無妨就讓快意先給看看。”
從腰間摸出些散碎銀子,擱在茶桌上。小伴計眼尖,麻溜兒端著茶盤就走了過來。到跟前兒,也不急著收銀子,微微躬身,笑眯眯的問了句:“快意女人這是要走了嗎?”
“小東西,也曉得安撫人了是不是?”手指導點他的嘴角,殷元眼眸一沉,竟伸出舌頭來,在那根兒手指上舔了舔,跟著咧開嘴,笑得如平常嬰兒那般冇心冇肺。
從小盛子那邊體味到,青羽是百花樓花大價從揚州請回的女人,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且擅西域歌舞。這才短短數日,已然代替之前紅袖山莊的錦落女人,成為洛陽城內的新花魁。
刑快意靠邊兒站著,見男人神采泛青,嘴唇泛白,雙手緊捂著腹部,就知他是中了毒。雖一時半會兒要不了命,可如果疼上小半個時候,輕則虛脫,重則昏倒。她原就不是甚麼冷心腸的人,這會兒見茶社掌櫃急的團團轉,嘴巴一張,就將話給說了出來。
“多謝常大哥顧慮,快意吃得好,睡得香,統統都好。”
如果不是她給了劉夫人那副藥,這孩子就不會變幻成胎。冇有這個孩子,青鸞或許現在還活著,青鸞活著,阿興也就不會死,阿興不死,這孩子就不會被送到胭脂鋪,成為她和狐狸收養的義子。她既是這孩子的因,也是這孩子的果,所謂因果,細心想想,竟是一個循環的圓。
不愧是茶館的小伴計,探聽起八卦來,也是繞著彎兒的。
茶社掌櫃見插話是衙門裡的捕快,心中雖有不悅,卻也不敢明說。倒是那些圍觀的人,在聞聲常泰這話時,紛繁將目光聚到了茶社掌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