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擔憂人多,季氏挺著肚子,萬一有甚麼事,賴在夏如玉身上,有夏老爺在,定然能穩妥些。
“半夏,夫人喚你,你快些疇昔吧。”說話的是個半大丫環,梳著羊角髻,見半夏還在院子裡摘花瓣,眉頭變皺了起來。
眼下頓時到七月初七乞巧節,待字閨中的女兒家跟婦人們,自是為這一天繁忙起來。
夏夫人接過來當真打量,溫聲道:“這字是比昨日工緻了些,”說著她怔了怔,又暗道本身想得太多,四歲的女人家,字間怎會升出一股躁氣,想及她如許的年級,定然是坐不住了,她正色道:“如玉這後邊的字,甚是暴躁,重新了去。”
梧桐裡,夏府。
她走後,夏夫人才收起臉上的笑意,拍拍夏如玉的手,淡淡道:“有些人的心是被好處差遣的,任你是天火也捂不熱她。”
夏如玉內心瞭然,似懂非懂點點頭。
半夏喜上眉梢,趕快應是。
夏如玉心跳如鼓,跟著乞巧節鄰近,她幾近是夜不能寐,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遇,卻不答應她逆天改命,這三個月來,每一樁事皆是反覆之前的過往,彼時半夏和初冬還在她身邊奉侍,夏夫人身後,這兩個丫環竟然被季氏許配給同一個屠夫,阿誰屠夫整日好吃懶做,嗜賭如命,先是半夏,而後初冬,都被他賣進了青樓,生不如死,短短四年的時候,連及笄都冇過,就香消玉殞在那些喪芥蒂狂的男人床榻上。
夏夫人還是一臉笑容,等候半夏點頭。
夏夫人腳步微頓,想了想才道:“不如如許,你我二人等你爹爹返來再去吧。”
因乞巧節這天是女人們穿針乞巧,祈願禱福的日子,燕州自打七月月朔那日起,車馬嗔咽,初三以後,更是車馬不通行。
半夏敲了書房的門走出來。
初冬接過花籃,嗔道:“你當大蜜斯還會怪你不成,我看你啊,再不去夫人那裡,纔是真的要捱罵了。”
夏夫人輕歎口氣,眼看到乞巧節,不由想到將近分娩的季氏來,頭疼道:“乞巧節那日府裡少不得要請些貴婦來做客,季姨娘分娩期近,可彆出甚麼差池。我要去季姨娘那瞧瞧,你在書房等我。”
夏夫人笑笑,擺手道:“本日起,你與初冬的月俸各漲一兩,大蜜斯年紀還小,等再大一些,再遵循大丫環的定額給你們發月俸。下去吧。”
半夏不敢擔擱,疾步往上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