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二更，忠引五千軍開關直下。本來夏侯尚、韓浩二將連日見關上不出，儘皆懶惰；被黃忠破寨直入，人不及甲，馬不及鞍，二將各自逃命而走，軍馬自相踩踏，死者無數。比及天明，連奪三寨。寨中丟下軍火鞍馬無數，儘教孟達搬運入關。黃忠催軍馬隨後而進，劉封曰：“軍士力困，能夠暫歇。”忠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策馬先進。士卒皆儘力向前。張郃軍兵，反被自家敗兵打動，都屯紮不住，望後而走；儘棄了很多寨柵，直奔至漢水傍。

黃忠、嚴顏守住天蕩山，捷音飛報成都。玄德聞之，聚眾將慶喜。法正曰：“昔曹操降張魯，定漢中，不是以勢以圖巴、蜀，乃留夏侯淵、張郃二將屯守，而自引雄師北還：此失計也。今張郃新敗，天蕩失守，主公若乘此時，舉大兵親往征之，漢中可定也。既定漢中，然後練兵積粟，觀釁伺隙，進可討賊，退可自守。此天與之時，不成失也。”玄德、孔明皆深然之。遂傳令趙雲、張飛為前鋒，玄德與孔明親身引兵十萬，擇日圖漢中；傳檄各處，嚴加提備。時建安二十三年秋七月穀旦。玄德雄師出葭萌關下營，召黃忠、嚴顏到寨，厚賞之。玄德曰：“人皆言將軍老矣，惟智囊獨知將軍之能。今果立奇功。但今漢中定軍山，乃南鄭保障，糧草積聚之所；若得定軍山，陽平一起，無足憂矣。將軍還敢取定軍山否？黃忠慨然應諾，便方法兵前去。孔明急止之曰：老將軍固然英勇，然夏侯淵非張郃之比也。淵深通韜略，善曉兵機，曹操倚之為西涼藩蔽：先曾屯兵長安，拒馬孟起；今又屯兵漢中。操不托彆人，而獨托淵者，以淵有將才也。今將軍雖勝張郃，未卜能勝夏侯淵。吾欲酌量著一人去荊州，替回關將軍來，方可敵之。“忠奮然答曰：昔廉頗年八十，尚食鬥米、肉十斤，諸侯畏其勇，不敢侵犯趙界，何況黃忠未及七十乎？智囊言吾老，吾今並不消副將，隻將本部兵三千人去，立斬夏侯淵首級，納於麾下。“孔明再三不容。黃忠隻是要去。孔明曰：既將軍要去，吾使一報酬監軍同去，如何？“恰是：請將須行激將法，少年不若老年人。未知其人是誰，且看下文分化。

他笑我二人大哥，今可建奇功，以服眾心。“嚴顏曰：願聽將軍之令。“兩個商討定了。

嚴顏曰：“此去有山，名天蕩山，山中乃是曹操屯糧積草之地。若獲得阿誰去處，斷其糧草，漢中可得也。”忠曰：“將軍之言，正合吾意。可與吾如此如此。”嚴顏依計，自領一枝軍去了。

黃忠引軍下關，與張郃對陣。張郃出馬，見了黃忠，笑曰：“你許大年紀，猶不識羞，尚欲出戰耶！”忠怒曰：“豎子欺吾大哥！吾手中寶刀卻不老！”遂拍馬向前與郃決鬥。二馬訂交，約戰二十餘合，俄然背後喊聲起：本來是嚴顏從巷子抄在張郃軍後。兩軍夾攻，張郃大敗。連夜趕去，張郃兵退八九十裡。黃忠、嚴顏出兵入寨，俱各按兵不動。

張郃尋見夏侯尚、韓浩議曰：“此天蕩山，乃糧草之所；更接米倉山，亦屯糧之地：是漢中軍士養命之源。倘若疏失，是無漢中也。當思以是保之。”夏侯尚曰：“米倉山有吾叔夏侯淵分兵保護，那邊正接定軍山，不必憂愁。天蕩山有吾兄夏侯德鎮守，我等宜往投之，就保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