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枕上書(終篇)_第32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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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畫淡聲道:“你一貫聰明。”垂目在她臉上逗留半晌,自袖中取出封文書並一個瓷瓶,手中衡量半晌,俯身一道擱在枯朽的木案上,“看看這個。”聽不出甚麼情感的聲音,如常日裡她向她存候時,她那些慣常卻毫無豪情的對付迴應。

從這段影象中出來,麵前竟又立著那麵大雪鑄成的長鏡,鳳九伸手推開鏡麵,驀地麵前一黑,臨落空認識的前一刻,她感覺,這下,本身總算是要真的暈疇昔了罷,早這麼暈疇昔多好。

本來,那並非一句虛言。

思行河中流血漂櫓,南岸上也是遍野橫屍,本是夏末時節,夜晚河邊冷風過,卻隻聞腐屍與血腥。半月陣阻敵七日,迫使夜梟族折兵五萬,卻因糧草不敷且久無援兵,耐不住夜梟族憑著人多之利輪番攻陣,終在第七日半夜被攻破一個缺口。

傾畫的眼神更見憐憫,道:“他向你王兄求了一門婚事。”

天上長庚星亮起,夜梟族大王子喜不自勝,正欲領軍渡河。月光星輝之下,隔河瞭望,卻遙見對軍主將手中驀地化出一張一人高的鐵弓,三支無羽箭攜著凜冽風聲劃破夜空,無羽的長箭直直墜入河中心,化作三根龐大鐵柱,立於澎湃水麵一字排開。

牢中一片如死的安好,阿蘭若伸手將文書擱在一旁,攤開一張白紙,重執了筆,一滴墨落在紙上化開,她輕聲道:“母親問我住得慣否,當日被母親棄在蛇陣中,我也熬過來了。今次母親將我關在此處,卻還記得我好習字,例外備了筆墨紙硯給我,讓我打發光陰,我又怎會不慣呢?”

七月二十二,上君大殮將儘,是夜,公主府被圍,阿蘭若被一把鐵鎖鎖出府門,押進了王宮,安在她頭上的罪名,是弑君。

燭光昏沉,映照在疊好的文書上,模糊現出墨跡。阿蘭若伸手攤開麵前的文書,掠過紙上一筆清雋剛毅的墨字。枯瘦燭影中,目光在紙上每下移一分,神采便白一分。很久,昂首望向她母親,除了麵色有些慘白,小指仍在微顫,神情竟仍然安閒,甚而唇角還能籌出一個笑:“沉曄大人呈遞的這封文書,寫得中規中矩,不如他一貫的蕭灑恣肆,文采風騷。”

又是一陣咳嗽,她輕聲續道:“此生我不知愛是甚麼,母親憐惜給我,我本身爭來的,母親也將它毀掉了,實在我更想甚麼都不曉得,母親為何非要如此殘暴呢?莫非我是母親的仇敵,看著我痛,是一件很稱心的事情嗎?”

傾畫宮裝嚴麗,停在牢門前兩步,卒子翻開牢門退下去。阿蘭若將手中一筆字掃尾,續道:“牢中無事,開初我實在不大明白母親為何往我頭上安如許的罪名,但揣摩一陣,也算想通了一些起因。”

燭影寥落鋪在置於案沿的文書上。疇前也有這麼一筆字,落在白底信箋上,發問阿蘭若,他在院中尋出的她那些陳釀,是不是他信中所述的釀法。現在還是一樣的筆跡,落下的寥寥數語,倒是句句荒唐,“相裡阿蘭若弑君殺父,此心暴虐,不啻虎狼,罪過昭然,更勝豺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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