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俠五義_第17章 小包興偷試遊仙枕,勇熊飛助擒安樂侯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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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說包公在三星鎮審結束案件,歇馬,恰是無事之時。包興記念著遊仙枕,心中想道:“今晚我悄悄的睡睡遊仙枕,豈不是好。”是以到晚間服侍包公安息以後,便叮囑李才說:“李哥,你今晚辛苦一夜。我連日未能安息,今晚脫個空兒。你要警省些,老爺要茶水時,你就服侍。明日我再替你。”李才說:“你放心去罷,有我呢。相互都是差使,何分你我。”

包興點頭一笑,即回至本身屋內,又將遊仙枕看了一番,不覺睏乏,即將枕放倒。頭剛著枕,便人夢境。出了屋門,見有一匹黑馬,鞍鞘俱是黑的,兩邊有兩個青衣,不容分辯,攙上馬去。敏捷非常,來到一個地點,似開封府大堂普通。下了馬,心中迷惑:“我如何還在衙門裡呢?”又見上麵掛著一匾,寫著“陰陽寶殿”。正在迷惑,又見來了一個判官,說道:“你是何人?擅敢冒充星主,前來廝混!”喝聲:“拿下!”便出來了一個金甲力士,一聲斷喝,將包興嚇醒,出了一身盜汗。暗自思道:“凡事都有天生的造化。我連一個枕頭都消受不了。判官說我冒充星主;將來此枕,想是星主才睡得呢。怪不得李克明要送與星主。”左思右想,那裡睡得著呢,負氣起來,聽了聽方交四鼓,倉猝來至包公住的屋內。隻見李才坐在椅子上,前仰後合在那邊打盹。又見燈花結了個快意兒燒了多長,趕緊用燭剪剪了一剪。隻見桌上有個字帖兒,拿起一看,不覺失聲道:“這是那裡來的?”一句話將李才嚇醒,趕緊說道:“我冇有睡呀。”包興說:“冇睡,這字帖兒打那裡來的?”李才尚未答言,隻聽包公問道:“甚麼字帖?拿來我看。”包興執燈,李才掀簾,將字帖呈上。包公接來一看,便問道:“天有甚麼時候了?”包興舉燈向表上一看,說:“才交寅刻。”包公道:“也該起來了。”

單說馬漢帶著耿春、鄭平竟奔觀音庵而來,隻見駝轎一乘直撲廟前去了。馬漢瞥見,飛也似的趕來。及至趕到,見旁有一人叫道:“賢弟為何來遲?”馬漢細看,倒是南俠,便道:“兄,此轎何往?”展爺道:“劣兄已將駝轎擷取,將金玉仙安設在觀音庵內。賢弟來得恰好,咱二人一同到彼。”說話間,耿春、鄭平亦皆趕到,環繞著駝轎來至廟前,翻開廟門,內裡出來一個大哥的媽媽,一個尼姑。這媽媽倒是田忠之妻楊氏。世人搭下駝轎,攙出金玉仙來。主仆見麵,捧首痛哭。(本來楊氏也是南俠送信,叫她在此等待。)又將轎內金飾俱行搬下。南俠對楊氏道:“你主仆二人就在此處等待,候你家相公官司完了時,叫他到此尋你。”又對尼姑道:“徒弟用心奉侍,田相公來時必有重謝。”叮嚀已畢,便對馬漢道:“賢弟歸去,多多拜上垂白叟,就說:‘展昭他日再為稟見,後會有期。’將金玉仙下落稟覆明白。她乃貞烈之婦,不必當堂對證。奉求,奉求!請了!”竟自揚長而去。馬漢也不敢挽留,隻得同耿春、鄭平二人迴歸舊路,去稟知包公。這且不言。

且說苗家父子丟了銀子,因是含混之事,也不敢張揚,竟吃了啞叭虧了。白玉堂揣著銀子自奔出息。展爺是拿了銀子,一向奔天昌鎮去了。這且不言。

到了半夜以後,並無動靜。隻見內裡巡更的,燈光亮亮,照徹牆頭。內裡趙虎抬頭各處裡觀瞧,順著牆外燈光,走至一株大榆樹下。趙虎俄然往上一看,便嚷道:“有人了!”隻這一聲,王、馬、張三人亦皆趕到,內裡巡更之人也止住步了。掌燈一齊往樹上旁觀,公然有個黑影兒。先前仍覺得是樹影;厥後樹上之人見上麪人聲嘶喊,燈火光輝,他便脫手動腳的。大師一見,便覺鼎沸起來。隻聽內裡人道:“跳下去了,內裡防備著!”誰知樹上之人趁著這一聲,便攥住樹梢,將身悠起,順勢落在耳房上麵,一伏身往起一縱,便到了大房前坡。趙虎嚷道:“好賊!那裡走?”話未說完,劈麵飛下一垛瓦來。愣爺急閃身,雖則躲過,他用力太猛,鬨了個跟頭。房上之人趨勢揚腿,剛要超出屋脊,隻聽噯喲一聲,咕嚕嚕從房上滾將下來,恰落在四爺中間。四爺一翻身,急將他按住。大師上前,先拔出背上的單刀,方用繩索捆了,推推擁擁,來見包公。此時包公、公孫策便衣便帽,笑容滿麵,道:“好一個雄渾的懦夫!可謂勇烈豪傑。”轉頭對公孫策道:“先生,你替我鬆了綁。”公孫先生會心,假作吃驚,道:“此人前來行刺,如何放得?”包公笑道:“我求賢若渴,見了此等懦夫,焉有不愛之理。況我與懦夫又無仇恨,他如何肯害我,這不過是受小人的玩弄。快些鬆綁。”公孫策對那人道:“你聞聲了?老爺待你如此大恩,你將何故為報?”說罷,叮嚀張、趙二人與他鬆了綁。王朝見他腿上釘著一枝袖箭,從速替他拔出。包公又叮嚀包興:“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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