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北俠,他乃行俠作義之人,南北奔馳,甚麼美景冇有看過。本日為個誅龍劍,白白的花了八兩端,他算開了眼了,可瞧見石頭上刻的暗八仙了。你說好笑不成笑?
早見慧海出來,劈麵問道:“你們三位如何起的這般早?”北俠道:“你丟了人了。你還不曉得嗎?”和尚笑道:“我削髮人吃齋唸佛,恪守清規,如何會丟人?彆是你們三位有了甚麼故典了罷?”龍濤道:“真是徒弟丟了人咧。我三人都替徒弟找了一夜。”慧海道:“王二,你的口音如何會改了呢?”馮七道:“他也不姓王,我也不姓張。”和尚聽了,好生驚奇。北俠道:“徒弟不要驚奇,且到方丈細談。”大師來到屋內,相互就坐。北俠方將龍濤馮七名姓說出。“昨日租西配房那人,也不姓胡,他乃作孽的惡賊花衝,外號花胡蝶。我們俱是為踩緝此人,到你這裡。”就將夜間如何埋伏,他自從二更去後至今並未返來的話,說了一遍。慧海聞聽,吃了一驚,趕緊接過包裹,翻開一看,內有花氅一件、官靴、公子巾,彆無他物。又到西配房內一看,床邊有馬鞭子一把,心中驚奇非常,道:“似此如之何如?”
北俠道:“四兩銀子有甚要緊。隻要俺看了誅龍劍,俺便照數賞你。”船家聽了,又立即精力百倍,滿麵堆下笑來,阿諛道:“小人看爺上是個慷慨憐下的,隻要看看古蹟兒,哪在我們窮小子身上籌算盤呢。伴計快搭跳板,攙爺上船。到底矯捷著些兒呀,吃飽了就發楞。”北俠道:“不消忙,也不消攙,俺本身會上船。”看跳板搭安穩了,略一墊步,悄悄來到船上。船家又叮囑道:“爺上坐穩了,小人就要開船了。”北俠道:“俺曉得。隻是纖繩要拉的慢著些兒,俺還要沿路旁觀江景呢。”船家道:“爺上放心。原為的是玩耍,忙甚麼呢。”說罷,一篙撐開,逆流而下,奔到北岸。縴夫套上纖板,漸漸牽曳。船家掌舵,北俠坐在舟中。清波泛動,蘆花飄蕩,襯著遠山聳翠,古木撐青。一到處野店村落,炊煙直上;一行行白鷗秋雁,掠水頻翻。北俠對此三秋之景,雖則心曠神怡,不免幾番長歎,想人生工夫敏捷,幾輩豪傑,現在安在?
且說北俠他乃揮金似土之人,既要遣興賞奇,慢說是四兩,就是四十兩也是肯花的。想不到這個船家要價兒,竟會要在圈兒裡頭了。
到了晚間,北俠屋內卻不點燈,從暗處見西配房內燈光亮亮。厥後忽見燈影一晃,彷彿胡蝶兒普通。又見噗的一聲,把燈吹滅了。北俠暗道:“這廝又要鬨鬼了,倒要留意。”遲未幾會,見槅扇略起一縫,一條黑線類似,出了門,背立片時。本來是帶門呢。見他腳尖滑地,好門道,好伶便,突、突往前麵去了。北俠悄悄嘉獎:“可惜如許好本領!為何不學好?”趕緊出了東配房,由東角門悄悄來到前麵。見花蝶已上牆頭,略一回身,落下去了。北俠趕到,飛身上牆,往下一望,卻不見人。趕緊縱下牆來,四下留意,毫無蹤跡,暗道:“這廝好快腿!公然本領不錯。”見那邊樹上落下一人,奔向前來,北俠一見,倒是馮七。又見龍濤來道:“小子好快腿,好快腿!”三人聚在一處,再也測度不出花蝶往那裡去了。北俠道:“莫若你我仍然埋伏在此,等他返來。就怕他返來不今後走。”馮七道:“此乃必由之地,白天已瞧明白了。不然,我與龍二爺怎會專在此處等他呢?”北俠道:“既如此,你仍然上樹。龍頭領,你就在橋根之下,我在牆內等他。裡外夾攻,再無不勝利之理。”馮七聽了,說:“很好,就是如此。我在樹上了高,如他來時,拋磚為號。”三人計議已定,表裡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