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俠見他佳耦俱不是善類,已定了主張,道:“這蒙汗酒隻可迷倒他二人,如果我喝了決不能迷倒。不信,你等就對一碗來嚐嚐看如何?”婦人聽了,先自歡樂,趕緊取出酒與藥來,加料的合了一碗,溫了個熱。北俠對賊婦說道:“與人便利,本身便利。你等既可藥人,本身也當嚐嚐。”賊人聽了鎮靜,道:“彆人吃了,用涼水解。我們吃了,誰給涼水呢?”北俠道:“無妨事,有我呢。即使不消涼水,莫非藥性走了,便不能復甦麼?”賊人道:“雖則復甦,是遲的。須等藥性發散儘了,總不如涼水醒的快。”
誰知這賊在中間看熱烈兒,見北俠把那賊戰跑了,他早已瞥見樹下黑黝黝一堆,他覺得是承擔,便道:“多虧爺爺援救。幸喜他承擔撂在樹下。”北俠道:“既如此,隨我來,你就拿去。”那賊滿心歡樂,方纔走到跟前,不防承擔活了,連北俠也嚇了一跳,趕緊問道:“你是甚麼人?”隻聽道:“奴家是罹難之人,被歹人背至此處。不想遇見此人,他也是個打悶棍的。”北俠聽了,一伸手將賊人抓住,道:“好賊!你竟敢哄我不成?”賊人央告道:“小人實實出於無法。家中現有八旬老母,求爺爺饒命。”北俠道:“這女子從何而來?快說!”賊人道:“小人不知,你老問她。”
北俠又將賀豹佳耦提到裡間屋內。唯恐他們復甦過來,他二人又要難為倪忠等,那邊有現成的繩索,將他二人捆綁了健壯。倪忠等更覺放心。北俠臨彆,又諄諄叮囑了一番,竟奔了霸王莊而來。
朱絳貞原是自縊來著。隻因馬強白天間在招賢館將錦娘搶來,眾目所觀,早就鬨動了一人,暗自想道:“看此女仙顏非常,惜乎便宜了老馬。不然時,我若得此女,平生歡愉,豈不堪似神仙?”厥後見錦娘要刺馬強,馬強一怒,將她下在地牢,卻又悄悄歡樂道:“該死這是我的姻緣。我何不如此如此呢?”
你道此人是誰?乃是賽方朔方貂。這小我且不問他出身行動,隻他這個外號兒,便知是個不通的了。他不知聽誰說過東方朔偷桃,是個神賊,他便起了外號叫賽方朔。他又何嘗曉得複姓東方名朔呢。如果曉得,他必將“東”字添上,叫“賽東方朔”。不但念著不受聽,並且拗口;莫如果賽方朔罷,管他通不通,不過是賊罷了。
再說太守被倪忠夾了胳膊,拉了就走。太守轉頭看時,門已封閉,燈光已遠,隻得冇命的奔馳。一個脆弱墨客,一個大哥蒼頭,又是黑夜之間,瞧的是忙,腳底下邁步卻不能大。剛走一二裡地,倪太守道:“容我安息安息。”倪忠道:“老奴也發了喘了。與其安息,莫若款款而行。”倪太守道:“白叟家說的真是。隻是這蓮花從何而來?為何到了這女子手內?”倪忠道:“老爺說甚麼蓮花?”倪太守道:“方纔那拯救姐姐說,她父親有冤枉,恐不憑信,她給了我這一枝白玉蓮花,作為信物。彼時就著燈光一看,合我那枝一樣色彩一樣光潤。我才待要問,就被你夾著胳膊跑了。我心中好生迷惑。”倪忠道:“這也冇有甚麼可悶的。物件不異的頗多,且自收好了,再作理睬。隻是這位蜜斯援救我主仆,此乃莫大之恩。並且老奴在燈下看這蜜斯,生得非常端莊仙顏。老爺呀!為人總要知恩報恩,莫要因門楣,孤負了她這番美意。”倪太守聽了此話,歎道:“嗐!你我性命尚且顧不來,還說甚麼門楣不門楣,報恩不報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