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季夏惴惴,“蜜斯,我們當真如許走了?”
傅容一頓,“大略是連日趕車,歇息不周的原因。”
“但說無妨。”他道。
前頭坐著傅鐘毓放下茶盞發話:“皇上給你交代事情是看得起你,你身為臣子定當經心極力,切莫有諸多抱怨。”
臨行那日何巡撫拉著他唸叨了好久,大略對薛紛繁提早分開一事心有慚愧,一個勁兒地說接待不周,又感激傅容替他處理了一大難事。
那廂傅容尋不到她人影,往家中送了十數封手劄扣問她的下落,就連軍衛一事都疲於對付,恨不得立即將她捉返來好好經驗一頓。誰想永安城傅家二老複書竟然對此毫不知情,說底子冇獲得薛紛繁動靜。
他在左下方八仙椅上落座,正欲開口扣問薛紛繁環境,謝氏已然端了杯茶水到他跟前,直言安慰:“將軍路上辛苦,先喝杯茶潤潤喉吧。”
何巡撫把一旁伴同送彆的何清晏扯了過來,“犬子管束無方,整天隻願與那書卷為伴,貧乏男兒氣勢,委實讓我操碎了心。如果將軍同意,此次回永安城可否讓他同您結伴?聽聞將軍部下兵士多出懦夫,屆時給他在軍衛裡安插個位子,練習個兩三年想必才氣改掉這一身的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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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府間隔永安城另有十來天間隔,薛紛繁並不急著歸去,一停停逛逛,吃喝玩樂。冇讓人傳信給將軍府,更冇奉告傅家二老她要提早歸去的動靜,是以傅容也不成能曉得她的行跡。
傅容接過放在一邊,並不急著喝。
傅容環顧一週,不見薛紛繁,上前朝二老拜道:“父親,母親。”
薛紛繁被他碰動手心泛癢,動了動想要擺脫,卻被他握得安穩。“我纔不說,說了有甚麼意義,就跟我求著你諒解似的。”
兩人話題轉入正路,傅容參軍衛分開,大步往將軍府行去。
倒是沈景儀先發話:“你離家兩月,謝氏每天都到我那邊存候,難為她有如此孝心。現下你既然返來,不如跟著回屋一趟,多說些梯己話欣喜欣喜,免得讓民氣裡委曲。”
用時十來天總算到達永安城,傅容歸家心切,卻因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得已隻能先把何清晏辦理好。遂先到了軍衛,把他交給副將楊書勤措置:“給這小子隨便安插個職務,需求體力的最好,不必部下包涵。”
馬車已經籌辦好,就差他隨時說解纜。而何巡撫明顯冇有要放他分開的意義,欲言又止,“有一事不知該當不該說……”
足足兩月不見,傅家二老得知他返來,特地在正堂等待,底下八仙椅上另坐著一人。梳燕尾髻,頭戴珠翠,穿杏紅折枝牡丹褙子,光彩照人,恰是妾室謝寶嬋。
楊書勤這才變了神采,收起打趣心機,看何清晏的態度端方很多,“何公子心中可有甚麼籌算?”
經她提起傅容纔想起這事,捏過她小手拿到跟前一看,便見一道新長的疤痕橫亙掌心。傅容眸中微閃,粗糲拇指在上麵遲緩摩挲,頓時統統的氣都消逝了,心中難掩慚愧,“當時為何不跟我說?”
傅容迎上他目光,父子相處可貴調和,“父親說的是。”
薛紛繁抿唇,迎上他目光不畏不懼,“我是為甚麼走?跟將軍在一起真是冇法過日子,動不動就要受傷。”
“彆打甚麼歪心機。”傅容抬腳踢在他小腿上,“這是姑蘇府何巡撫的宗子,若不是何巡撫發話,也輪不到你手上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