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鋤急了，搬起一塊碗大的石頭砸到湖裡，“砰”的一聲，濺起大片的水花，把她和陸葳蕤的裙子都濺濕了。

陸納點點頭，叮嚀管事請謝、陳二人到正廳相見，他整了整衣冠，迎了出去，臨出門時轉頭看了一眼，正與女兒陸葳蕤清澈的眸子相對，那瞻仰的眼神讓陸納心絃微顫，足不斷步，出版房門而去。

小舟蕩起層層清波，嬌美的陸葳蕤彷彿丹青中人，張文紈含笑點頭，心道：“這個陳操之，寥寥幾筆，就把我家葳蕤的魂都勾走了，唉，都這模樣了，不嫁陳操之還能嫁誰！”

陳操之止住道：“且慢。”對陸納道：“陸使君，容我再看看這幅畫。”

高大雄渾的冉盛這下子看過來了，隻看了一眼，便靠近車窗對車中人說了一句甚麼，牛車停下，陳操之下了車，並未留步，隻是靠近湖岸，走在陽光下，臉朝著湖心小島，如畫的雙眉、熠熠的雙眸清楚可見。

張文紈道：“好，好，明日一早就去，歸正前幾日我就已對你爹爹說過要去東安寺進香，你爹爹已經承諾了的，待會用餐時我再對他說。”

陳操之見到陸納，就比如還在吳郡肄業當時自在出入陸府普通，執後輩禮，口稱陸使君，彬彬有禮，無可抉剔。

陸葳蕤小臉紅紅，微微扭著腰肢撒嬌：“孃親――”

陸葳蕤點頭，輕聲道：“朝湖裡丟一塊石頭吧。”

陸納道：“是小女習作，不慎取消，未及收起，讓謝常侍見笑了。”即命小僮將畫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