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禽左等右等,翹首以待,耳聽得譙鼓半夜了,陳操之還冇來,不由心焦,把毛桃喚來問話,正問呢,莊客來報,有人來了,陸禽急命毛桃去驅逐,不一會,毛桃返來向陸禽覆命,來人不是陳操之,是陳操之的仆人,說陳操之正作畫,籌辦送給陸小娘子,另有半個時候便可畫好,讓毛桃不要走開,到時領他去梅嶺小惜園——
陳操之點頭道:“是,我隻是想見陸葳蕤一麵罷了。”
小嬋道:“祝郎君固然對彆人不假辭色,但與操之小郎君友情是極好的,不過論脾氣,還是陸小娘子最好,陸小娘子就比如幼微娘子,操之小郎君與其兄慶之郎君普通,都是喜好既溫婉又固執的女子——”
小嬋坐在牛車裡,看操之小郎君和祝郎君按轡並騎而行,小嬋本來感覺這個祝郎君言行很有女態,隻怕是餘桃斷袖之輩,但這些日子同路行來,祝郎君與操之小郎君都是彬彬有禮,夜宿時不是議論書畫,就是喝茶圍棋,講今說古,君子之交——
陳操之微微一笑,說道:“並未遇見——毛桃稍待,我去籌辦一下。”
謝道韞與陳操之商討了一會,二人相視而笑,暗淡的天井,陳操之感覺謝道韞頎長的眼眸分外敞亮,笑起來的模樣很有神韻,陳操之又感覺有些難堪,和謝道韞籌議這類事有些不安閒,謝道韞可不是劉尚值、顧愷之——
謝道韞“嗯”了一聲,說道:“想個彆例,玩弄一下陸禽也很風趣。”
陸葳蕤嬌慵地伸了個懶腰,伸右手食指,虛點短鋤的腦門,嬌嗔道:“一早就來哄我!”
陳操之問:“是我孤身一人吧?”
陳操之哂笑道:“莊客毛桃也頗機警啊,還反問我是否在路上遇見陸禽,嘿嘿,我若中了騙局,夜入陸氏莊園,被陸禽當作賊人暴毆,然後解送官府,那我另有臉孔見人嗎?陸禽好暴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