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操之道：“嫂子既不肯再醮，我此次去就想體例把嫂子接返來，既可照顧宗之、潤兒，也可與娘為伴，娘說如答應好？”

陳母李氏“哦”了一聲，問：“那又是何事？不消急，來福，漸漸說。”

陳操之前身也愛好書法，最賞識的書法家是歐陽詢，大學期間他曾三年如一日每日夙起臨摹三遍歐陽詢的《張翰思鱸貼》，略具其神韻，至於鐘繇的《宣示表》他也臨摹過，真跡當時已失傳，傳播下來的是王羲之臨摹的刻本，而現在案上這卷摹本是兄長陳慶之在吳縣陸納府上收藏的陸機臨摹的《宣示表》根本上轉摹的，這就比如道聽途說，不免失真。

胼手胝足、渾厚虔誠的來福來到三樓餐室，恭恭敬敬向陳母李氏施禮，然後跪坐在葦蓆外，神采有點遊移，躊躇了半晌，終究開口道：“主母、小郎君，來福剛纔聽到一件事，來福一家都很擔憂――”

陳母李氏食量很小，吃了半碗麥粥就放下筷子，笑眯眯看著兒子和孫兒、孫女吃麥飯，看小輩們吃得苦澀比她本身吃還歡暢，特彆是徹夜，這個家彷彿有了某種讓她欣喜的竄改――

另有，他想練就擺佈手皆可執筆謄寫的絕技，要想在東晉著名，就必然要出奇、出新，那麼今後就左手練習楷體《宣示表》、右手練習行書《張翰思鱸貼》吧。

用罷晚餐，曾玉環來清算碗筷下樓去，不一會又上來對陳母李氏道：“主母，我家來福有話要對主母和小郎君說。”不知為甚麼，曾玉環愁眉苦臉，彷彿有煩惱的苦衷。

陳操之將嘴裡的麥飯咀嚼嚥下，微一躬身：“兒子不會讓娘絕望的。”

陳母李氏見陳操之承諾得利落，微感驚奇，說道：“醜兒，你不擔憂丁家人輕視你？”前年陳操之去過一趟錢唐丁府，返來後很活力，說再也不去丁府了。

“潤兒倒是心細眼尖。”陳操之笑了起來，說道：“娘一貫教我要用右手拿筷子，如許才符合禮節，可我老是改不過來，這回下定決計要改過來――娘，兒子右手執筷子用得還好吧？”

陳母李氏問：“醜兒，月尾要送宗之和潤兒去縣上與其母相聚，你要不要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