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甚麼要緊的人。”
“傳聞如許的景象已經有好些天了。田間蝗災,米麪又俄然漲價,縣署就未曾有甚麼行動?”
崔韙之想也不想地答了一句,內心卻策畫了起來。他雖是正六品上的登封令,可麵前這少年郎崔儉玄倒是已故宰相崔知溫的嫡孫,其父趙國公崔諤之恰是他的從兄。崔諤之當初在誅韋後之功中位列第二,封趙國公,食邑五千戶,由從四品上的衛尉少卿轉任現在正四品下的滑州刺史。要不是其長兄崔泰之在朝官拜工部尚書,也許早就兄弟同朝為官了。不過,滑州便在河南道,崔諤之隨時能夠高升調入都城。
“十天前也是這麼說的,可昨兒個俄然就暴漲了三成!”
“如何又賣完了!”
田陌訝異地瞪大了眼睛:“郎君,娘子不是說,我力量大,讓我背個一石糧食歸去的嗎?”
方纔杜士儀在書記欄之前逗留的時候,那中年差役就已經重視到了他,現在聽其說出瞭如此一番話,他頓時更加驚奇了起來。本想再刺探幾句,可當發明膚色烏黑的田陌亦步亦趨地跟在了身後,他立時換上了滿臉笑容,連連點頭承諾道:“請小郎君在此稍候,某這就前去稟報!”
說話間,中間也有一個拎著空米袋過來的中年人插話道:“捕蝗有甚麼用,殺了一萬另有千千萬萬,何況這些蝗子通天上神明,擅殺是要背罪惡的!這不,縣署那兒已經張貼書記好幾日了,倒是無人回聲,連縣署的差役都避之如蛇蠍。傳聞朝廷又派了捕蝗使到諸州監督捕蝗,汴州倪使君拒而不納,我們崔明府說不定也在頭大呢!”
交代了其他幾個差役一聲,他立即一溜煙地往縣署內跑去。轉過幾個門頭,到了一處清幽的角門跟前,他對侍立著的一個仆人通報了一聲,未幾時,就隻見登封令崔韙之身邊的一個親信從者崔圓眉頭緊皺地從小徑絕頂出來了。
自顧自說完這話,那老者這才昂首打量了一眼杜士儀,見是一個布衣少年郎,他便歎了口氣道:“小郎君還希冀官府?官府隻是張貼榜文說要捕蝗,可去歲發兵動眾,本年飛蝗又捲土重來,如許吃力不奉迎的事情,誰肯去乾?方纔都有人說了,這是老天抱怨我們客歲殺生,八蠟神大怒了。與其捕蝗,不如去從速辦理祭品,給八蠟神上一上供來得要緊!”
聽到這七嘴八舌的話語聲,杜士儀沉吟半晌便低聲叮嚀田陌在中間等著,隨即含笑走上前去,迎上前去衝一個點頭感喟朝這邊走來的老者拱了拱手道:“老丈,敢問這米行本日是不賣粟米了嗎?”
“明公道在見東都來的高朋,何事驚擾?”
坊市中不但有發賣生果的平常農夫,也有貨賣絲綢絹帛的大賈,乃至偶爾可見深目高鼻的胡商,各色貨色擺滿了貨架,很多店家還扯開了喉嚨呼喊叫賣,看似沸反盈天熱熱烈鬨。但是,杜士儀卻重視到,那些看似光鮮的鋪子倒是門可羅雀,而幾家掛著米麪招牌的店家倒是大排長龍,吵吵嚷嚷的聲音隔著老遠都能聞聲。當他微微皺眉帶著田陌走近此中一家店的時候,就聞聲外頭列隊的人俄然騷動了起來。
“人家都已經閉門不賣了,你就算力量再大,總不成搶一石米歸去?”杜士儀見田陌有些利誘地看著本身,當即冇好氣地說道,“彆問那麼多了。你在登封縣城也有些年了,應當曉得縣署在哪,帶我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