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躊躇道:“政事繁忙,我不能久留,可貴本日有閒,還是多陪陪姊姊的好。”
皇後本來是要急著回宮的,此時曉得了原委,反倒躊躇起來。她笑道:“安定高句麗是太宗文天子遺言,現在總算得償所願,的確是天大的喪事。獻俘雖是大事,不過,卻也不急在這一時。聖上想是過分高興,竟又這般孩子氣起來。竇內侍,你回宮覆命,就說韓國夫人身材未見好轉,我放心不下,徹夜要陪著姊姊,明日再回宮商討不遲。”
榮國夫人順勢勸皇後:“可貴敏之一片孝心,媚娘你看?”
皇後又道:“這幾日,好好守著你娘吧,不消上朝了。”
榮國夫人歎道:“這孩子最是麵冷心熱,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竇內侍應了一聲,麵上卻暴露了難色。他不敢違逆皇後,卻又冇法向賢人交差,隻得偷偷用眼神茂發國夫人與武敏之乞助。
這憂色被武敏之看在眼裡,內心不覺又是一刺。
宮婢應了聲是,領命去了。
皇後沉吟很久,終究道:“也好。”她舉步欲走,又停了下來,“可真是累胡塗了,幾乎忘了,敏之,方纔娘說,你去市坊尋名醫了,不知可有動靜?”
貳內心一片茫亂,得空細想,躬身禮道:“敏之......但憑皇後叮嚀。”他雖麵無神采,聲音卻不自發地比常日和順了些。
見皇後不語,她出了會兒神,又道:“順娘病了幾日,敏之便不分日夜,服侍了幾日。今兒是我看他累了,再強撐下去,隻怕順娘冇事兒,他倒先倒下了,故而趕著他回房安息去了。誰曉得這孩子,不過閉了會兒眼,又出門了,說是要再去尋幾個名醫來瞧瞧。”
皇後一笑,正要回話,屋外俄然傳來了腳步聲。倆人一起抬眸望向門口,快步走出去的,可不恰是武敏之?
武敏之雖描述蕉萃,連唇色都有些泛白,卻禮節殷勤,前後見過了皇後與榮國夫人。
榮國夫人擺瞭然要皇後表態,但她很聰明,說到這裡便適時地住了囗。
她的聲音固然安靜,但那詰問的語氣,卻與兩年前聖上質疑月娘之死時如出一轍。武敏之隻覺內心一刺,忙垂眸道:“是敏之照顧不周。”
皇後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在他身上掃了個遍,纔開口問道:“敏之,這是如何了,姊姊離宮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這纔不敷一月,為何竟病成了這般模樣?”
“謝皇後。”武敏之道。
皇後躊躇半日,細細地叮嚀了武敏之一番,又回閣房陪了韓國夫人少頃,終究啟駕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