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綠衣才甩脫了披身的不安閒，後知後覺了他寫下的二字――“側妃”。

他們在正殿和各側間探查過後，確認這是一名寵妃會客起居之所，便謹慎上了二樓。

她一瞥之下，見橋身上彷彿有字，看了辛寒一眼，移過幾步，看清了橋名――

樓梯年久失修，二人踏上，咯茲作響，立時突破了他們自落上天宮起直至此時的寂靜，但一層已無前程，他們又要防備二層的不測，不得不結壯腳步，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鬆開執住她手腕的纖長手指，見她睫毛微顫，卻無其他反應，不由看她一眼。

跟著門展開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座都麗堂皇的宮室。

綠衣不曉得，躺在棺中的，是不是那位擺盪君心的芳妃，但她覺得，芳妃起碼要長成這般殊色，纔對得起她在秘聞中的申明。

荷池之間，是一座精雕細刻的漢白玉拱橋，從他們身在的此端，跨向另一端，另一端的洞壁上又是一個洞口，廊道再次迴轉，他們看不見洞內的氣象。

她回身又望了那片明麗的荷池一眼，仍然不減奇詭之感，但很快不再體貼這點非常，回身跟著辛寒走入了新的隧道。

――粉光花色葉中開，荷氣衣香水上來

綠衣在暮春時分，撞見了隆冬荷景，頃刻冷傲後，隻覺詭異。

綠衣在那燒燬書齋頂勤奮時，也看了兩本皇室編輯的細述禮法的文籍，對應著敗落行宮的建製，也認了個七七八八。

辛寒看她重視力返來了，便輕身一躍過了橋，綠衣也有樣學樣，在橋身最高處悄悄一點，轉眼踏上對岸。

給她一座皇後的正殿，細究來便是逾製，彷彿為了給她麵子連端方都不顧了。

綠衣一眼掠過一室當世罕見的華貴陳飾，隻昂首望向殿頂，兀自預算了半晌，看向辛寒。

她運氣提步，無聲返回辛寒身邊，執起他的手，在他的掌心以指為筆劃下這三個字。

二人未靠近棺蓋旁落的黑棺，將二層搜檢過，發明一條通向基層的梯洞，纔再次走回戲台邊。

一個“芳”字做封號，不倫不類，儘是狎昵之意，毫無帝室之尊。

而她先前同辛寒確認的，還不是這地底宮殿莫名其妙的形製，而是它的高度――如此高度，明顯不在地底了，換言之，他們已經走出了繾星台的範圍，進入了行宮周邊哪座山的山體。

既有人爭財，便有人不爭，爭財而死的已有五人，那不爭而前的人另有多少，他們又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