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辨之極也,彊固之本也,威行之道也,功名之總也。王公由之,以是一天下,臣諸侯也;弗由之,以是捐社稷也。故堅革利兵不敷覺得勝,高城深池不敷覺得固,嚴令繁刑不敷覺得威。由其道則行,不由其道則廢。楚人鮫革犀兕,所覺得甲,堅如金石;宛之钜鐵施,鑽如蜂蠆,輕利剽遬,卒如熛風。但是兵殆於垂涉,唐昧死焉;莊蹻起,楚分而為四參。是豈無堅革利兵哉?其以是統之者非其道故也。汝潁覺得險,江漢覺得池,阻之以鄧林,緣之以方城。但是秦師至鄢郢,舉若振槁。是豈無固塞險阻哉?其以是統之者非其道故也。紂剖比乾,囚箕子,為炮格,刑殺無辜,時臣下懍然,莫必其命。但是周師至,而令不可乎下,不能用其民。是豈令不嚴,刑不陖哉?其以是統之者非其道故也。
周衰,禮廢樂壞,大小相逾,管仲之家,兼備三歸。循法守正者見侮於世,奢溢僣差者謂之顯榮。自子夏,門人之高弟也,猶雲“出見紛華盛麗而說,入聞夫子之道而樂,二者心戰,未能自決”,而況中庸以下,漸漬於失教,被服於成俗乎?孔子曰“必也正名”,於衛所居分歧。仲尼冇後,受業之徒沈湮而不舉,或適齊、楚,或入河海,豈不痛哉!
今上即位,招致儒術之士,令共定儀,十餘年不就。或言古者承平,萬民和喜,瑞應辨至,乃采民風,定製作。上聞之,製詔禦史曰:“蓋受命而王,各有所由興,殊路而同歸,謂因民而作,追俗為製也。議者鹹稱泰初,百姓何望?漢亦一家之事,典法不傳,謂子孫何?化隆者閎博,治淺者褊狹,可不勉與!”乃以太初之元改正朔,換衣色,封太山,定宗廟百官之儀,覺得典常,垂之於後雲。
太史公曰:至矣哉!立隆覺得極,而天下莫之能益損也。本末相順,終始呼應,至文有以辨,至察有以說。天下從之者治,不從者亂;從之者安,不從者危。小人不能則也。
以財物為用,以貴賤為文,以多少為異,以隆殺為要。文貌繁,情慾省,禮之隆也;文貌省,情慾繁,禮之殺也;文貌情慾相為表裡表裡,並行而雜,禮當中流也。君子上致其隆,下儘其殺,而中處此中。步調馳騁廣騖不過,是以君子之性守宮廷也。人域是域,士君子也。外是,民也。於是中焉,房皇周浹,曲得其挨次,賢人也。故厚者,禮之積也;大者,禮之廣也;高者,禮之隆也;明者,禮之儘也。
故王者天太祖,諸侯不敢懷,大夫士有常宗,以是辨貴賤。貴賤治,得之本也。郊疇乎天子,社至乎諸侯,函及士大夫,以是辨尊者事尊,卑者事卑,宜钜者钜,宜小者小。故有天下者事七世,有一國者事五世,有五乘之地者事三世,有三乘之地者事二世,有特牲而食者不得立宗廟,以是辨積厚者流澤廣,積薄者流澤狹也。
人苟生之為見,若者必死;苟利之為見,若者必害;怠惰之為安,若者必危;情勝之為安,若者必滅。故賢人一之於禮義,則兩得之矣;一之於情性,則兩失之矣。故儒者將令人兩得之者也,墨者將令人兩失之者也。是儒墨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