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阿木聲音沙啞，帶著幾分劫後餘生的顫抖，“結束了？”

鮮血觸碰銅印的頃刻，像是撲滅了引線。

他瞪大眼睛，聲音顫抖：“師父！銅印在吞活人活力！”

行走在暗中的墓穴裡，我舉起手中的犀角燈，燈芯的幽藍火苗在黑暗中搖擺，映出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氣象：

可火光卻在銅印投下的暗影中扭曲變形，化成一個個膜拜的人形，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壓彎了腰。

我嘲笑，回身看向墓頂的鎏金銅印。

我冷冷開口：“陳家用鎮魂釘把你們祖輩釘成獻印局，這銅印吸了八十年怨氣，現在成了活人死人都得跪的‘閻羅叩首印’。”

“倒置陰陽？”我嘲笑一聲，抓起王繁華還在流血的手掌，猛地按向銅印。

王繁華疼得滿地打滾，嘴裡收回低吼，像是野獸瀕死的掙紮。

筆跡像是活物般爬動著，排泄一絲絲黑氣。十三具屍骨的跪姿猛地一變，齊齊轉向我和阿木。

話音剛落，王繁華俄然膝蓋一軟，整小我跪倒在地，膝蓋骨磕在青磚上的脆響像是敲碎了甚麼。

我眯起眼，手指在腰間一抹，抽出一柄三寸長的桃木劍，劍身刻滿雷紋，用雷擊棗木煉製，專破邪祟。

那線通體烏黑，用百大哥桑樹的根鬚浸過硃砂和孺子血煉製而成，韌性極強，專克陰邪。

他的聲音帶著扯破般的氣憤，雙手攥拳，指甲掐進掌心，排泄幾滴血，順著指縫滴在青磚上，刹時被空中的黑水淹冇。

王繁華跟在我身邊，神采烏青，脖頸上的青筋暴起。

我低喝一聲，手腕一抖，從袖中甩出一串墨鬥線。

我猛地一摔，瓷壇砸在青磚上，碎裂的刹時，一股白霧噴湧而出，霧中模糊可見數十道恍惚的人影，個個披頭披髮，臉孔猙獰。

“陳為主，王為奴，生生世世拜家主！”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青磚裂縫裡鑽出七條碧綠的藤蔓，藤身粗如兒臂，葉脈紋路清楚可辨。

“還不敷！”我咬緊牙關，抓出一隻青瓷壇，壇口封著黃符，符上用硃砂畫著“鎮”字。

而王家祖墳的靈魂，也該安眠了。

墨鬥線突然收緊，收回一陣刺耳的吱吱聲，像是扯破了甚麼活物。

話冇說完，他猛地往前撲去，像頭被激憤的野獸。

裂縫裡排泄幾滴黑水，滴在地上時，竟收回輕微的滋滋聲，像是腐蝕了泥土。

我冇理睬他，手腕一轉，桃木劍直指銅印，劍尖點出一滴精血，血光在空中炸開，化作一道雷紋符，直衝墓頂。

我撕下黃符，壇中傳出一陣降落的哭泣，像是無數冤魂在哭嚎。

“陳家還真是下了血本，”

我雙手結“引魂印”，口中急念《度人經》中的“破穢咒”。白霧中的冤魂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齊齊撲向那十三具屍骨。

我雙手結印，口中默唸《太上三洞神咒》中的“縛地咒”。

藤蔓被勒得扭曲變形，碧綠的表皮裂開，排泄一股濃黑的汁液，滴在地上時冒出縷縷白煙，披髮著腥臭。

劍鋒劃過，他收回一聲悶哼，像是被扯破了皮肉，烙印邊沿排泄幾滴黑血，順著脊椎滴下。

我一把扯開他的衣領，鎖骨處不知何時閃現出一片青玄色的紋路，形狀與那十三具屍骨的膜拜姿式一模一樣，紋路邊沿另有藐小的血絲在排泄。

阿木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向後退去，手裡的鐵鍬咣噹一聲砸在地上，濺起幾滴黑水，落在他的麻布鞋上，鞋麵立即被腐蝕出一個個藐小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