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華突然止步轉頭,凝眼引弓,箭指紅葉。
這黑臉大漢決然放棄打擊對方,扭身向著大木板一個躍身縱撲。
眼看那箭就要射到腳下,三寨主隻把左手木板橫朝地上一紮,這箭就被擋在了木板以外,緊接腳下一蹬,左手撐板,身軀為軸,便如風車飛轉,輪葉般的右臂翻轉過來,猛力一甩,另一塊木板脫手而出,帶起一陣烈風就掄了出去。
紅葉踢出的石子擦著法華的髮絲破空而去。
紅葉魁偉沉穩,崩踩狂踏如犀象;法華頎長超脫,脫跳縱躍似豹狼。
在場的多數看客都是心中一緊,他們皆是認定此時三寨主若要執意救起那塊大木板,必定就被射中。
本來鐵棒以內藏有機括!
紅葉方纔一個打轉挺身站起,突見法華去處,立時怒眼圓睜,痛罵一個“賤!”字,拚儘了滿身力量,暴衝上前。
法華雖說有內力、輕功在身,可這山頂卻似一個墾出來的鍋蓋,四周都是陡坡絕壁,總歸有邊有界,迂迴迴避間,還要取箭搭弦,天然被紅葉垂垂逼近。
風雷寨近半數豪傑都會聚在了山頂的練武場上,在那邊沿圍了半圈。雷照峰居中站在前麵,身邊是二寨主黃鶴杳,另有雷敢指、舒雲顏、淩雨等人。宿平天然也在。
黃鶴杳不與他廢話,五指一扣,抓起那大木板便向前揮去。木板旋在空中,堪堪飛過二人中間,還未著地,便聽他一聲斷喝:“開端!”
法華身在空中早有發覺,倒是再也無處可遁,目睹就要活活變成了紅葉的人肉沙包。
宿平對於武功是個門外漢,卻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俄然指著兩人的腳底,不由再次向雷敢指問道:“為何紅葉大叔用了那麼大力,踩起那麼的灰塵,卻還是不如法華叔叔悄悄巧巧、蜻蜓點水那般跑的快呢?”
四寨主眉頭一皺,立馬再去腰間取箭。
二人比之昨晚,並無太大分歧,卻也各有特異之處。紅葉右手中倒提一把厚背大樸刀,寒光閃閃;法華的左前臂上綁了一塊玄色護皮,護皮內插著三尾小指粗細的鐵棒,不知是何事物。
法華刻下也已取出了一箭,又搭在弦上,敏捷開弓,倒是對著紅葉腳下,猛地射了出去。那箭卜一離弓,他便飛也似地奪路躥逃。
本來法華藉著紅葉閃避的空檔,倒是跑去了大木板的方位,搶到那處,伸腳一挑,就把那大木板挑到空中,再一腳飛踢板沿,就見那木板呼呼扭轉開來,好似一麵大飛帕,直向絕壁邊上飛落。
法華早料準他會就範,也不客氣,把箭西北一指,就破空射出。
這一式恰是“刑屠拳”招數,叫作“極樂纏綿”,全然封死了法華的中盤,且有前衝之力,對方如果向前逃躲,亦能跟進。看得那一世人直把心膽提到了嗓子眼上,齊齊為四寨主捏了一把盜汗。
飛箭“咄”地一聲,就紮到了大木板上,鏃頭帶著箭身穿透此中,總有三寸之多!
頭腳相擊!
法華做完了這一些,倒是不動了。原地不急不緩地抽出一箭搭在了弦上,開出滿月弓,微微一笑間,目視紅葉。
三寨主紅葉自北麵趕來。
說時遲,當時快!
紅葉空中閃電般地探出五指,把那塊大木板用力一個回拉,刹時就拉了過來,再把身子一蜷,縮成一團,恰好藏身在那木板以後。
紅葉看似發瘋,實則心細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