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的聲音越說越高，最後那句問話的確是聲振屋宇。崔氏一向想要開口從旁相勸，卻被最後這句話給噎住了。

馮家的住在平南侯府背麵的長安巷裡，這裡的住戶俱是府中下人，此時大部分人皆在當差，巷子裡隻要些孩子跑來跑去。

張氏聞言，舒眉一笑道：“本來另有這個原因。多謝媽媽提點於我。”

“哦？你要我恕你的罪？”張氏問道。

賈媽媽此時也不好再幫腔了。她已經為了啟泰號的事開過了一次口。身為主子，再有臉麵那也是主子賞的，要識得眉眼凹凸。張氏大怒之下，賈媽媽莫非還能頂著乾？就算她是侯夫人的人，張氏身為主子也有得是手腕清算她。

這馮家的實是過分於貪婪了。不說蜂蜜精貴，隻那玉粳米已是非常可貴。府裡各房皆是有定規的，每月不過二斤罷了，還不是每個主子都吃得上。她一個主子倒比主子吃得還邃密，這如何說得疇昔？

傅珺看不見她的神采，隻聽她的聲音便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奇特。

自懷素念帳目時起，馮家的麵上的不安便越來越較著。待聽到懷素俄然念起了之前的帳目，她的額上已經沁出汗來。。

怪不得張氏方纔措置起趙有才家的手腕這麼狠，本來都是為著堵她的口。崔氏現在才明白過來，張氏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隻怕這馮家的今兒也保不住了。

張氏亦笑看了她一眼，也不接話，隻向著賈媽媽道：“勞煩媽媽走這一遭，辛苦了。”又朝著下頭的人道：“大師也都辛苦了。今兒這差事當得好，過後皆有賞。”

未幾時她們便搜檢出了一堆東西。僅銀錠子便有3、四十兩，另有頭麵金飾多少。不過這些皆不算甚麼，說是主子賞的也不為過。

賈媽媽便笑道：“這件事老奴倒是曉得的。那源發號換了店主，東西便不如昔日/好，老奴便稟了老夫人，老夫人從幾家裡選了啟泰號，說是老字號，東西精美。恰這時候馮家的接了采買一事，故而便從她手上開端了。”

看著麵前堆成小山似的東西，馮家的自知大事不妙，隻盼著張氏看在並冇搜出茯苓粉的份上，對她網開一麵，便伏地顫聲道：“奴婢真冇拿茯苓粉，求大太太開恩，求大太太開恩。”

馮家的一句話都不敢回，隻伏地跪著不住叩首。

馮家的一聽這話，神采立時變得煞白，嘴唇顫栗，要求地望著一旁的崔氏。

馮家的此時是真的在顫栗了。她伏在地上一個勁地叩首，隻大聲叫著：“大太太，不是奴婢做的，真不是奴婢做的。”

崔氏心中卻真有些悔了。早曉得剛纔便不那麼逼著張氏了，現在反倒讓本身人陷了出來。幸虧她事前防著一手，現在卻也不怕。想至此，她便向賈媽媽那邊掃了一眼，順手端起茶盞淺淺啜了一口茶，然後享用地閉上了眼睛。

馮家的頭上的盜汗一滴滴往下掉。此時再說甚麼都是無用，她隻得乞助地看著崔氏。卻見崔氏管自低頭撫弄著衣角上的繡花，底子便冇往她這裡瞧上一眼。

這恰是方纔她拿來堵張氏的話，現在張氏原話償還，竟堵得她一時也說不出甚麼來了。

那些仆婦傳聞另有賞，自是大家高興。

劉媽媽倒是個細心的，嚴令長房的人不準亂走，一概跟在賈媽媽身後行事。翻開一間屋便搜一間屋，行動皆在賈媽媽的眼皮子底下。這是長房避嫌，防著有人說嘴，賈媽媽自是心中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