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和聲道:“賈媽媽且請坐。”又轉向馮家的道:“既是如此,方纔為何不說?還要賈媽媽來替你說。”
怪不得張氏方纔措置起趙有才家的手腕這麼狠,本來都是為著堵她的口。崔氏現在才明白過來,張氏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隻怕這馮家的今兒也保不住了。
馮家的被張氏這連續串的話說得呆住了,竟接不上話去。崔氏倒是想開口,可張氏底子不給她機遇,又持續道:“是了,你定要說這一定是你的錯,能夠是旁人趁你不重視摻出來的。可你細想想,采買管事是兼管驗貨的,這裡頭能做手腳的隻要你,旁人哪來的機遇?那庫房但是有專人看著的。必是你本身扣下了茯苓粉,又怕數量對不上,便以栗子麵兒充數,是也不是?”
張氏掃了她一眼,淡聲道:“這個恩我可不敢開。這玉粳米一斤要一錢銀子吧?這一口袋你一年的月例都不敷。這還罷了,另有這蜂蜜,上頭還貼著府裡的封條呢,彆奉告我這是主子賞的,這些東西從哪來到哪去,我內心皆稀有。倒是我小瞧你了,你連幾十兩銀子一甕的百花玉漿都敢拿,弄個1、二斤茯苓粉進屋自是更不在話下。”
馮家的此時是真的在顫栗了。她伏在地上一個勁地叩首,隻大聲叫著:“大太太,不是奴婢做的,真不是奴婢做的。”
馮家的一句話都不敢回,隻伏地跪著不住叩首。
張氏的聲音越說越高,最後那句問話的確是聲振屋宇。崔氏一向想要開口從旁相勸,卻被最後這句話給噎住了。
馮家的頭上的盜汗一滴滴往下掉。此時再說甚麼都是無用,她隻得乞助地看著崔氏。卻見崔氏管自低頭撫弄著衣角上的繡花,底子便冇往她這裡瞧上一眼。
張氏看著馮家的,冷冷一笑,道:“一斤茯苓粉隻要五兩七錢銀,一斤二兩卻要整整七兩銀子,這帳是如何算的,我也不問媽媽了。我隻問媽媽,為何不還是例向源發號采買,卻換到了啟泰號?”
傅珺看不見她的神采,隻聽她的聲音便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奇特。
她這話極儘調侃之意,可貴崔氏聽了紋風不動,還跟著道:“大嫂嫂說得有理。方纔那趙有才家的也算罕物了,我也是吃驚了好一會子呢。”說罷便用帕子掩了唇,眉眼彎彎而笑。
賈媽媽忙擺手道:“老奴那裡當得起。”
崔氏麵上此時哪另有半分笑容,一張臉早就沉了下去。
這恰是方纔她拿來堵張氏的話,現在張氏原話償還,竟堵得她一時也說不出甚麼來了。
張氏聞言,舒眉一笑道:“本來另有這個原因。多謝媽媽提點於我。”
“大膽的狗主子,欺主竟到了這個份上!”張氏猛地一拍桌子,聲音拔高了幾度,怒不成遏隧道:“我先還覺得是啟泰號的貨有題目,代價又比平常高出很多,這才叫人唸了帳目來聽。現在聽賈媽媽所言,才曉得啟泰號竟是個極好的鋪子。既是如此,那茯苓粉裡又是如何摻進了栗子麵兒的?之前這類事情可從冇產生過,隻自你領受采買的差過後纔有的。”
賈媽媽帶著人徑去了馮家的住的屋子,因她家中無人,便直接砸開了門鎖,一群人一轟而入。
張氏冷眼看著她道:“你天然是不承認了,我卻有體例叫你認。”說罷,她便轉向了賈媽媽,陪笑道:“還要勞賈媽媽走一趟,去搜一搜這馮家的屋子。她若動過手腳,屋裡必潔淨不了。不止茯苓粉,其他的怕也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