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瑩回過神來，錯愕地看著盧菀，顫聲道：“姐姐連說也不叫我說了麼？莫非姐姐便不感覺，如果我……”

“莫要再說了。”盧菀驀地打斷了她的話，握著盧瑩的手也緊了一緊。

清蓮忙道：“叫朱大寶。”

盧瑩的眉尖便鬆了鬆，又問道：“那人可靠得住？你冇扯出來吧？”

“罷了，便這麼著吧。”盧瑩攔住了清蓮，隨後淡聲問道：“可辦成了？”

盧菀俄然便感覺，這個家，已經不再是她熟諳的阿誰家了。連同家裡的人，也早已在她不曉得的時候，變得臉孔全非。

“叫她出去。”盧瑩展開眼睛道。

盧瑩茫然地看著盧菀，搖了點頭喃喃隧道：“我不曉得，我不曉得。”她跪坐在地上，整小我像被抽去了骨頭，軟軟地往下墜去。

盧菀切切地望著盧瑩，麵上有著模糊的疼惜。

盧瑩將她高低打量了幾眼，蹙眉道：“怎地穿成這般模樣？”

思及前事，盧菀心中非常傷感。又見盧瑩麵色淒婉、神情哀切，更是不忍，便悄悄拉著她的手柔聲道：“做甚麼說這些沮喪的話。我們瑩兒和順斑斕、出息似錦，那裡來的命不好一說？”

說到這裡，盧瑩的麵上泛出夢幻般的笑意，一雙眼睛亮得嚇人。她昂首望著盧菀的臉，持續吃緊隧道：“姐姐不也但願他歸附東宮麼？他那麼有才調，那麼風采卓絕，現在又為聖上所正視，若能歸附了東宮，必成助力。若我能與他……那他便再不肯，因了我的原因，也不得不為東宮所用。姐姐你說是麼？是麼？”

那曾經和順可兒的幼妹瑩兒，與麵前這猖獗熱切的女人分作了兩個。一個留在她的影象中，和順娟好、斑斕可兒。而另一個卻正抱著她的腿，將滾燙的淚水與狂熱的言語，縱情傾灑在她麵前。

清蓮忙陪笑道：“女人放心，現下已有了七成，再過些光陰，十成便也有了。”

盧瑩不由發笑道：“甚麼聖明不聖明的，這話你可彆再說了，招忌諱。”

清蓮忙誠惶誠恐隧道：“婢子再也不敢了”。

“才七成？”盧瑩麵色微有不虞，將將放平的蛾眉又蹙了起來，一隻手扶著椅子的扶手，另一隻手則無認識地把玩著一尊極小的龍泉窯甕肚細紋水中丞，目視清蓮，一臉的嫌惡與不耐。

盧瑩便向四下看了看，起家走到多寶閣前，翻開一個四角包銅的填漆官皮箱，從中取出一隻約有二兩重的金鐲子，遞給清蓮道：“賞你的。”

送走了太子妃的鸞駕，回到晶月樓的盧瑩，頰邊已經冇有了淚痕，麵上更不見方纔的熱切與固執。

盧菀看著盧瑩，很久以後，終是寂然地歎了口氣，怠倦地揉著額角，道：“你要如何與那傅……在一起？他已有家室、伉儷恩愛。瑩兒啊，你要如何做？你要姐姐如何做？”

盧菀有力地閉上了眼睛。對這個mm，她真是不曉得該如何是好了。

盧瑩自是曉得此中關竅，不過是出於謹慎多問兩句罷了。她思忖半晌便問：“那朱婆子的孫兒叫甚麼？”

可隨後，她的眼中又放出光彩來，她抬手用力抱著盧菀的雙腿，熱切隧道：“姐姐會幫我的，是麼？姐姐平素最疼我，我要甚麼姐姐都會尋了來給我。現在我最想要的便是……他。”

叫小丫頭上了茶，盧瑩便摒退了世人，獨坐在屋子正中的那張黃花梨透雕藤蘿鬆纏枝扶手椅上，雙目微闔、眉尖輕蹙，兀自想著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