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身子往前一傾，雙手去扶。

又來了，容若在心中歎口氣，翻個白眼。

這一句話說出來，統統人臉上的笑容都不由一僵。

不過，即使有才，若德行也和兒子普通，隻怕於國度也不是幸事。

柳飛星原意隻是要容若被酒嗆個半死，冇想到容若臉上一紅，一張嘴，一口酒全噴了出來。柳飛星躲閃不及，被容若噴了一頭一臉，大是狼狽，偏容若還滿臉體貼，一邊猛咳嗽，一邊連連報歉，一邊手忙腳亂地要幫他擦，偏是越擦越糟，酒漬汙痕越是顯眼觸目。

容若心中感喟，想不到這等絕世才子，這等出世人物，請上船來共歡的，竟另有如許的客人。

有人耐不住性子，大聲說：“蘇女人豈可厚此薄彼，莫不是姐兒愛俏，見著美少年，眼中就把我們全都看低了？”

容若一貫自視為能文能舞，能唱能跳，能彈能打，十項全能的優良青年，唱歌天然毫不是題目。

再如何妓中稱魁，終是身在樂籍，受官府節製統領，風塵中名聲再高，仍須垂眉低首做些讓步，便是那與她吟風弄月，談詩論詞的所謂名流高官，又哪一個真在心中恭敬於她，不過相互附庸些風雅罷了，傳說中輕淡貴爵的名妓，畢竟不實在際得很。

蘇意娘悄悄舉步，來到王至公子麵前，襝衽做禮：“賤妾本想一一敬酒，不料慢待了公子，就此賠罪，還望公子海量包涵。”

容若也適時扭過甚，對著性德橫眉豎眼，大有對他不滿，要撲過來砍人的氣勢。

世人從開端的詫異，變成厥後的風趣，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容若卻彷彿在興頭上，挽起袖子叉起腰：“各位，如何樣，賞光聽幾首？”

蒼道盟要與朝廷處好乾係，鹽行買賣更獲咎不起高官，刑部尚書啊！當朝二品，權勢滔天，誰去平白招惹如許的仇家？

性德也不說話，接過蘇意孃的酒，一飲而儘，償還酒杯，即退席坐下。重新到尾也冇正眼看蘇意娘一回，這絕色才子，倒似被他當作草芥普通。

隻是在場冇人把他的話當真，那王公子滿臉歹意地望著他：“既是如此，你就以豬為題，唱一首歌來好了。”

四人都不敢怠慢，儘飲杯中酒。

他剛開端唱的時候，另有人麵帶不屑，可聽他歌詞奇特，聞所未聞，調子清爽，卻又動聽好記，反而讓人目帶驚奇，隻知瞪著他。

聽這語氣，此人竟是濟州知府陸道靜之子了。

笑的時候，看到容若也是一邊唱一邊笑，一邊笑一邊望著王公子。

性德隻淡然望向容若：“我隻是他的侍從，天然該站。”

此時手內心一陣陣發麻，讓柳飛星認識到，那毫不是一根淺顯的針那麼簡樸。一時又驚又怒，又氣又惱，咬牙如磨，恨恨道：“卑鄙無恥。”

他說得又是惶恐又是歉疚，聽得柳飛星暗中直磨牙，那裡是甚麼金鋼石，清楚是一根針俄然從戒指裡冒出來，若不是他放手得早，隻怕手心都給洞穿了。偏那針又極細，刺傷了人，竟是連血也不流出一滴來，就是要指責他也冇有證據。

蘇意娘不著陳跡地今後微退，讓他扶了個空。

容若心中為蘇意娘感到難過，不免拿眼瞪著王至公子，心中儘力回想刑部尚書的模樣，阿誰執掌舉國刑法的男人彷彿也是這麼胖乎乎，像個和藹販子勝於像個高官，但傳聞才氣過人，深得蕭逸信賴。